记忆中的煤油灯
唐亚红
和许多人一样,关于曾经走过的旧时光,或者经历过的旧事,亦或是用过的旧东西,记忆深处,总残留着或多或少,无论怎么挥也挥之不去清晰片段。
一百多年前,当外国的有些东西传到中国的时候,人们才发现,外国推广的煤油灯,要比中国使用了几千年的菜油灯明亮了许多。于是,中国的的照明市场就逐渐被这种虽然不是很经济,但却很实惠的煤油灯所占领。因为是从外国流入的,那时候中国人习惯把外国的东西都冠以一个 “洋” 字,所以这煤油也就称洋油,煤油灯也就理所当然叫洋油灯了。
煤油灯是由上下三个部分构成的。灯座,灯头,灯罩。记忆中灯头有黄色和白色的两种,现在想来,黄色的该是铜制的吧,白色的估计是铁片吧,而灯座和挡风的灯罩,则是用玻璃制成的,灯头的中间有个洞,那是用来穿灯芯的,灯芯的下方伸到灯座内。灯头的四周有四个爪子,那是为了卡住灯罩的。灯头的旁边有一个可控制灯芯上升或下降的小齿轮。灯头有螺丝绞与灯座相配合,故可把灯头紧紧的扭在灯座上。当灯座里注满煤油,然后让灯芯浸透。油润的灯芯被火柴点燃的那一刹那,仿佛点燃了生命,昏黄摇曳的灯光瞬间温暖了整个房间。
煤油灯的灯芯调节是最关键的,调低了灯光很弱,调高了,虽然光线亮了许多,但灯芯就会冒火星,还会冒黑烟,不一会那玻璃灯罩上就会熏的漆黑。记得那个时候,为了灯的光线更亮,我们在灯下写作业或者看书的时候,就用一张白纸,剪成圆形,中间挖一个灯罩大小的圆洞,套上去,那灯反射的光就充足了许多。灯芯烧到一定程度,就要用竹片挑一下,然后用小剪刀剪去碳化的那小小一截。那剪灯芯的画面,在以后我每次只要读到 “何当共剪西窗烛” 时,都会浮现在我的脑海。为了照明效果,还得经常把灯罩擦得亮亮的,写到这我又想起了我的父亲,那时候家里擦灯罩的活都是父亲做。父亲是个很细致的人,记得那个时候,父亲总总在写作的空闲,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把家里的几盏煤油灯加满油,然后就拿一块柔软的布,在灯罩上哈一口气,慢慢的,小心翼翼的擦着,那小心的样子,仿佛,生怕把灯罩弄痛了一样。因为灯罩的样子是两端窄,中间宽,所以有的地方手指根本够不着,父亲就用筷子包上布擦,经过父亲的打理,我家的煤油灯总象新的一样,以至于,每当有人串门,看见我家堂屋那几盏明亮如新的煤油灯,都会情不自禁的赞赏一番。
如今随着供电的正常,煤油灯虽还未完全绝迹,但也早已经退出了历史舞台,偶尔在哪有幸看见,总有一种说不清的情愫,它点亮的不仅仅是那个时代的生活,也同时点亮了那段岁月。只是遗憾自己不懂收藏,以至于也不曾把煤油灯留它一盏、两盏。
煤油灯,玻璃罩。闭上眼睛,岁月回转,一切仿佛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