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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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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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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纳凉之记忆

童年纳凉之记忆          

唐亚红

儿时的夏天是寂寞的,因为那个年代既没有电视,更没有手机,儿时的夏天又是丰盈的,因为我们有竹床上的纳凉,有夜空中满天的繁星以及那夜空下响彻云霄的欢声笑语,这些简单的快乐,足以让我们过上一个无忧无虑的夏天。

纳凉不用过多的排场,一个竹床,一把蒲扇足矣。记得那个时候,每到黄昏,左邻右舍就端盘提桶的将各自的房前屋后洒上一遍水,既给暴晒了一天的大地降温,又防止地下扬起灰尘。待到太阳完全落山,吃完饭,洗好澡,我们便迫不及待的把各家的竹床搬了出来,手摇蒲扇,纳凉就在我们的嬉笑和大人的家长里短中开始了。新买回家的蒲扇,放鼻子下闻闻,有一股类似麦秸的味道,母亲是一个讲究的人,她会用一条长长的布条沿着蒲扇的边缘用针缝好,虽然这样一来显得沉笨些,但结实耐用多了。蒲扇的手柄上也用彩色的塑料条缠上,这样又耐脏又防汗。在手柄的末端打上一个小眼,穿上一根细绳,这样不用的时候,就可以挂在墙上了。至于竹床,我总喜欢家里那个呈暗红色的旧竹床,而不喜欢那呈白色的新竹床,尽管新竹床既宽大有结实,还散发着淡淡的竹香。因为那旧竹床虽说睡在上面有点吱吱咯咯响,但因为年代的久远,上面光滑无比,而且睡在上面要比新竹床凉快的多。

夏天晚上的天空是星月闪耀,躺在凉凉的竹床上,看满天星星,感觉是一块写满字迹的黑板。间或一颗流星划过天际,会引得看见的人一声惊呼,待没看见人的反应过来,早就错过了最佳时间,只好睁着眼期待着流星再次出现。夜空中,那灰色的似雾又似纱的,大人们告诉我们那是传说中的天河,天河的两边的牛郎星和织女星,因为那个浪漫的传说,是最先被我们认识的星星。北斗星和南斗星,因为造型特别,识别度高,也被我们熟知。天上的月亮就在我们的眼里阴晴圆缺的变幻着,当月亮成了月牙的时候,大人们是不让我们指月亮的,说指了月亮,半夜睡着了月亮会来割我们的耳朵。对于这一说法本就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况且,小孩子哪记得许多,往往一不小心指了,事后也就只好顽皮地吐吐舌头,跟伙伴们进入别的话题。如果碰巧那个孩子第二天或者过两天耳根真的的有个小口子,经过他一渲染,就坐实了这一说法,对于指月亮这个平常的举动就心生了小小的怯意,在之后的短期内就小心了许多,只不过这小心维持不了多久,又会旧错重返。此外,大人还根据月亮的形状来预测天气,什么 “月亮长毛,大水淹桥”,说的是这一季节雨水多。而且,月亮如果有月晕(所谓的长毛),就可以判断第二天天气一定很热。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们这些孩子感到万分神奇。

猜谜,听故事,表演节目是我们纳凉的大餐。那可是大人和小孩一起互动的。那时候大人出谜语小孩猜,猜出来大人就讲个故事作为奖励,猜不出,小孩就表演个节目或唱首歌。记忆最深刻的谜语是:“从东门到西门,遇到一个古怪人,有人点灯不干活,有人干活不点灯,有人用针不用线,有人用线不用针”,谜底是萤火虫、纺线姑、蜂、蜘蛛。还有,“天长眼,地长包,水长骨头,河系腰",谜底则是星星、坟墓、冰、桥等等。至于表演节目,就是纳凉的最高潮,这表演节目是难不倒女孩子的,随便来段舞蹈,或者唱首歌就行。男孩子就为难了,不是每个男孩子都会唱歌的,最终都是以学狗叫或者猫叫勉强过关,惹得大家笑得人仰马翻。就连旁边的那棵苦楝树,仿佛也忍不住笑得沙沙作响。记得那个时候,我因为生性开朗,往往是最活跃的一个,在父亲回家休假的日子,别的孩子表演的是唱歌,我却别开生面的说要来个新鲜的,然后在大家充满期待的眼神里,拿出了在父亲包里偷拿来的那把古色古香的折扇,学着电影里古代书生的样子,一边踱着方步,一边摇着折扇,抑扬顿挫的背诵了一首唐诗,惹得左邻右舍叔叔、阿姨一番“这孩子长大定有出息”的恭维。只是若干年后的今天,那个大人们口中定有出息的我,也没见出息到哪去,实在有负于各位亲朋的厚爱。

自从有了电风扇和空调,夏夜纳凉的景观就一去不复返了。那个在夏夜躺在竹床上,摇着大蒲扇,数着星星的场景,在经历中已淡然成一种怀念的文字,如一株青莲在心中,清净无尘。偶尔抬头望见星星,那个关于星星的“天长眼”谜语也只会在心中一晃而过,只是这天上的眼睛,再也看不到纳凉人的欢声笑语,是否也会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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