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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真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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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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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边边角角的海岛,昏昏沉沉扎在此处的椰树,兴致怏怏地望着来来往往的飞机,在海风胁迫下招摆身体,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恭迎旅客。

路边站着畋猎时间,穿着无袖衬衫拿着手机,半眯眼迎向海风望着苍空的年轻人。茂盛的槟榔树站了一个又一个山头,挑着高杆望向无边的海外,和云讨论这片安谧热烈的土地和未知的远方。这片黑黄的土地,让人眼眸深沉,深得像能从其中长出一般绿的翠叶。

车从柏油路上跑过。撑着阳伞,鼻梁挂着墨镜的人,陪着兴致冲冲的小孩,走进路旁的小店,友善的抛入问候,从温温的冰箱内掏出沾着雾气,刚放入的冷饮。太阳照射的角度渐渐偏移,风流云散,几只海鸟飞到路旁,翻着门前摆放的垃圾桶,叼着食品包装袋离开。

岛上最热闹的地方是港口。作为贝斯的鼓浪声,飞机拉过空气拉出大提琴的弦音,轮船靠岸降下船舱大门咯吱吱的粒子声,飘洋过海的轿车,载着人声散去。

车慢慢拐出港口,跟随导航寻找餐厅。现在是下午三点,还没正经进餐,我用手捂了捂咕咕作响的肚子,打转向灯靠边,在一家整洁的餐厅前下来。

店里静悄悄的,设备待机中,路面反射的光打亮了玻璃墙面,贴纸的形状投影在收银台上。几位身着工作服,坐在胶凳上,靠近门边的服务员看见来客,懒洋洋地关掉视频直起身,推开凳子去准备茶壶碗筷。另一位穿过门房走到后边。

风扇晃着庞大的身躯,吱吱作响,弱不禁风。餐厅外鱼缸里加氧机滋滋吐着细泡,石斑像枯木飘着,其他鱼也枯叶般恹恹。点了一荤一素,我喝了口涩涩的茶水,温温的口感配合热气让人恶心。

饱饭后开上四周看不见住宅的柏油路,不知名的行道树矮矮的蹲在一旁,好奇地望着我这位异乡人。越往里开,山坡陡起,房越来越矮,方方正正,一扇扇大开的门,底下头戴遮阳帽的老人慢慢吞吞地走。

导航音冷清,转进个小巷,里面个个方块形的花坛,被刚漆不久的栅栏围起来。房子对着路的那面都漆上了统一的颜色,上面花纹好似波浪,又好像即将张开的大嘴,有几颗巨大的红色漆点,在磨砂样的粉墙上,泛着油滑的微光,像是一颗颗沉着的色斑。我后来才从家人那里了解到这是本地传统纹样。电视的声音从巷子里传出,孩子从一扇门冲出拐了个弯飞进另一扇门,狗吐着舌头蹦蹦跳跳跟在后面。

导航提示到达目的地附近,就撂担子让车载音乐出场。我小心翼翼避开探出头的摩托车。停好车,太阳已经吊在两栋楼间,橘黄色的光从巷口涌进来,燥热跟着向东跑去。我拿出钥匙,打开有些朽坏的红漆木门,东西不多,除了一些大型家具就是些许不知何用的器物和装饰品。大致看了眼房子,和房东说的不差多少,打开水电,从车上搬下的行李。

晚上,处理几分要紧的任务,梳理完任务清单后,坐在天台吃外卖,躺在摇椅上刷手机。风阵阵来,邻居们的声音随着传来,分不清男女,许是海浪远远的呼唤。

老人们坐在低矮平顶房前檐下,拿着蒲扇,扇赶嗡嗡的热气,枯深凹陷的眼眶,青春的泉水早已从眼睛流干,七情六欲洒在毕生经历后,只能在朦胧艳阳下,看路对面自己曾一样坐着的青春。坐在一拳高的木制矮凳上,同经过的邻居问好,聊上几句的家常话,撑墙起身从昏昏欲睡的房内拿出一杯茶水,几扇蒲扇,移了几厘米板凳又坐下,从早晨坐到黄昏,看世界随他们一同昏黄。罩上未吃完的剩饭剩菜,安静地呆在床前看电视里的陌生面孔。他们早早地躺上床,让门前蒙尘的鹅黄小灯和晚空值班的星官相望,在晚风猎猎中赶上第二天的鸡鸣。小卖铺付款的电子音,易拉罐碰壁声,砰的关门声,和锅碗瓢盆一起装进渐来的夜。

我望向星空,跟着尖尖的星星和蒙蒙的白云,记忆的藤蔓爬向很远又很近的藤架。真是奇怪的地方,在这里,我想起很多东西,又感觉忘掉了很多东西,就像这里的时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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