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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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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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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小花园

今年1月末2月初,小花园的旱金莲一朵独开,很是稀罕,常年它在四月才开花。无独有三,与小花园相邻的一树栀子花也提前数月开了一朵;与小花园相隔的一栋楼西侧的草坪里的一株四方花,也足足提前两个月开了。我依据常年观察花草绿植的体会,知道这是个例,知道这也是大自然的奇妙。

菊花好看,它四季常开。到了冬季,小花园里其它的绿植大多已经冬眠了一样,然而菊花的叶子依然是绿意盎然,花朵一波一波的,姿态抖擞,一派风景独好之气势,它不挑季节,也不挑环境,这正是人类长久以来持续喜爱它的原因吧;咱们成都的冬天,多阴寡照,天气灰蒙蒙阴沉沉的,而四处的菊花包括小花园里的菊花开得来劲,正黄金黄鹅黄的花朵在寒风中十分招摇和惹眼,整个城市与居民由此冲破阴沉的笼罩。想想去年夏季整个四川遭遇有气象记录以来的罕见高温天气,与小区一路之隔的锦江河水不涨反涸,小花园泥土中的水份在高温中被严重蒸发掉,从8月初起,菊花开始无精打采,叶子和花从头到脚又干又萎,呈现出叶败枝枯的惨状。不容迟疑,我用塑料水桶从楼上提水到小花园给菊花浇灌,每两天浇水一次,直到8月下旬高温天气退场,菊花总算保住,一段时间以来都悬着的心至此可以放下了。小花园的起初是没有篱笆的,小区有狗狂欢冲进冲出,弄得花花草草一槽倒伏,目睹其状心痛之余,开始在小花园的东边弄起过膝高的篱笆。小区垃圾投放点偶尔堆放有绿化工人修剪下来不要的大树枝,我正好资源再利用,擀面杖一般粗的用来钉桩,略细的用来扎栏。几年下来,我也数次加固篱笆,使其小花园里的花花草草一直平平安安,绿植生态的氛围也愈来愈浓厚。也不知是哪一天,当看到几枝菊花伸出篱笆外盛放的景象,抬头望望蓝天白云,脑海一下就产生出诗与远方的期许与美意,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之山水田园古典美景,自然与人文元素多重意象的交集,近在眼前近在身边,沉浸式体验的愉悦在心田层层荡漾、在脑海浮想联翩。用心靠近自然,自然定会魅力无限。

今年五月十六日,单元门雨棚右侧的 栀子花开了。往年五一就盛开的,今年五一没有开,坐着苞很长时间,感觉期待很久了。出了单元门一眼就看到栀子花终于开了。第一反应就是拿出手机对它拍照,当靠近它时一股股清幽芳香从鼻孔汲入脏腑,回荡心田,如此美好于轮回中重复,由衷感恩自然的赠予。

第二天上午9点20出门买菜,才出单元门,正在盛开的一枝六朵月季花怎么看不见了。急步月季前,只见叶不见花,看到月季主枝上空留着一个斜斜的切口,枝头的花朵被割掉。石堵心头好生难受,怎么会这样、怎么办,到底是何人干的?找物业看了监控回放又是盲区,我知道还有一个摄像头能监控到小花园的区域,物业的老王是个实在人,跟我来到这个摄像头的位置,他很肯定给我说,就是这一个摄像头未被启用。老王从物业办公室走到前门岗值班室调看监控一番操作,再走到19栋西侧头未被启动的摄像头的位置,尽职尽责实心配合,我内心自是感谢他。那割花的人是谁呢,我想找到他是想与他沟通,告诉他我知道花被割掉我内心是多么失落,我想给他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绿色美好应该共享。有了,我要制作温馨提示的广告,放置于小花园与他沟通。返回屋在电脑房间坐在电脑前,打开空白文档输入文字插入图片调整一番,传送到U盘;来到小区外临街的广告店彩色打印后再塑封,只用了三元钱;回家拿上透明胶和剪刀后,在小花园栅栏外察看对面墙面有一个空调外挂机是个居中的位置,抬脚看了又看小心踩入小花园,在空调机下沿的位置贴牢了温馨提示广告。广告左边的文字很醒目:温馨提示,爱花赏花不摘花,绿色文明你我他;广告右边是一幅月季花彩色照片,就是昨天拍下的又被割掉的那一枝六朵的月季花。盛开的一枝六朵花疏密适宜螺旋相拥,优雅含韵,又艳又鮮,杏红透粉质感饱满,当之无愧自居小花园的C位,此时此地,人见人爱,初夏美好。想想,本来这一天是失落的,可是经过一番忙碌,物业的热心配合,温馨提示广告的一番善意,失落又被回填了。

五色梅,因它开的朵朵小花有五种颜色而得名。我还没有退休之前的那年早春,买回一盆五色梅摆放室内,刚开始还行,开得挺好看的。再后来叶子变少了,枝蔓变矮了,样貌也变得不好看了。它呆在室内不如意,无奈之下只好挪到楼下单元门右侧的草坪靠墙根种上,没过多久,居然长得愈来愈精神,年年叶子绿油油的,年年没有一朵花开。一直这样大概第四个年头的一个早春,我试着把它移栽到小花园里,长着长着当春就开了很多的花,很喜人。顿时让我茅塞大开,原来这几年五色梅一直长在阴凉处,有些花的生长没有阳光就不开花,这五色梅开花与否让我知道了绿植的一个重要密码。小花园东西两面是居民楼,一天阳光的大部份照不进来,整个下午的阳光与它无缘,但上午阳光没有全部挡住,只有时近中午能有两三个小时的阳光从房顶上洒下来。珍贵的阳光是不可多得的宝贵资源,绿植花草互相努力,竞相生长,谁不努力谁就会矮一头从此被埋在阴影里。一寸阳光一寸绿,向阳而生是绿植花草的共性,这是绿植花草的又一个重要密码。

小花园形似长方形,约五平方米大小,如今它里面的品种已经达到饱和。其中绿植花草有:葱兰、旱金莲、野山七、菊花、月季、胭脂花、凤仙花、紫萝兰、五色梅、蓝雪花、红花酢浆草、扁竹根、马利肋,吊竹梅,还放了两个花盆一盆芦荟一盆多肉植物。

养护绿植花草,除了用心,再者还得有必备的用品。绿植手套、树木专用锯、修枝剪、折叠铁铲、小铁锄头、塑料绳、扎带、喷水壶、治病虫害的农药、助花开得多开得好的化肥。平时还得制作有机肥料,用奶粉空罐可以收集小便,它不透光又密闭,放置一段时间充分腐化后就成为优质的花肥;平时还得收集一些树枝储备起来,打桩和弄篱笆都能用上。自己还找到一个合手的卵石放在小花园的角落,用来打桩适用又顺手。

小花园日常劳作内容有:施肥、浇水、喷农药、剪掉残花败叶、修剪过密枝条、理顺篱笆藤蔓、正位倒伏花草。只要不外出,每天都要在小花园里劳作一番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与绿植花草接触的整个过程,人心世外又宁静又悠然。即使没有劳作之事,也时常围着篱笆来来回回往往返返,各个方位不同角度,用目光扫描着园中的绿植花草,任随时光无声流逝。多看看绿植花草有益身心,对眼睛亦有好处,比如看电脑时间长点眼睛会疲劳甚至会眼花,接着看看绿植花草就会缓解眼睛的疲劳,略有模糊的视力也会慢慢变得清楚起来。花开四季,花色各异,面积不大,品种不少,枝叶又高低错落有致,整体看上去又蓬勃生机又旺盛活力还茂密美观。虽然小花园位置在小区的尽头,有些静悄悄,只要进来光顾的人都会说好看。在此说说小花园绿植花草的来路吧,有些是室内养不好移下来的,有些是邻居给的,更多的是在转路时遇到有的公司在更换花草或公共绿地在迭代品种,那些不要的被更换下来的花草,我和妻子就顺便捡回来种入小花园。由此我也时常感悟,我们不生产花,我们只是大自然的搬运工。

小花园的胭脂花,春生夏花,色彩紫红透粉十分美丽,花期又长,直到冬天才花朵谢尽。因为自己喜欢,小花园里保留有三窝胭脂花,势呈三胭鼎立,又因其体量高大和花繁势盛是园中其它花草无法比拟的,实实在在蔚为大观,当之无愧的王者风范。胭脂花的老根形状如洋葱一样,一直沉睡在冬天的泥土里,在四月的温暖阳光中它才探出头来,春天的大地它姗姗来迟,然而它努力茁壮成长超出人们的想像,令人感觉意外,让人的身心充满慰藉,让人的目光流露喜悦。到五月底六月初,胭脂花长得接近一人高了,母指粗的枝茎绿色沉着,像竹子一节一节有八字指的长度,绿叶长到手掌大像拉长了的桃子形状。此时,它的第一波花就开了,五辦花片形成的花朵与花柄在挺拔的枝冠上盛开,真是分外妖娆和鲜艳。花朵和花柄又很像火炬形状,花柄就是火炬棒,花朵就在火炬棒上燃烧。满满仪式,雄雄召唤。胭脂花盛期时,枝节如冠直径能达到两米多,呈优美的伞状,花朵一波又一波起来越多。花的景观,花的海洋。胭脂花除了根发,种子亦能自播生发,就是随手折取它的一枝一节也是那插那活。它易活,但不养护它就不会知道,一旦知道后,汇乐趣深深。也不得不说,大自然的神奇无处不在。

2018年,成都成为公园城市首提地,我也到点退休弄起了小花园。2021年小花园开始有模有样形成绿植花草景观,胭脂花正在盛开,同一党支部又同一单元楼的于大爷路过小花园时乐呵呵地对我说,你把小花园弄得好看,就叫大鹏小花园吧。这一下提醒我,小花园应该有自己的名字:百年小花园。嗯,就这个名字。

一个美丽的花园,得有一个美丽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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