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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瑾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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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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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作家网散文参赛作品《蜀韵》

草木为风,生魂为韵。蜀州之地的万物风韵啊,我歌颂你,永远不老,生生不息。

——题记

千千万万的人来到这里,又离开了。几朝历经更迭,却终究不能长久。岁月流逝,年华老去,唯有你容颜不改,你永远年轻。任他秋水长天,素秋千顷,你只是轻轻地在那里,默然,还是那不老的蜀山青峰。

我望着你的眉。似颦非颦,罥着烟岚。你的眉目是笼罩着雾岚的远山含黛,是素白锦帛上的惊鸿剪影,是潋滟万里明湖上的一叶兰舟,是东方既白,草木含翠,斯者归家,仙人醉酒的诗情画意。我看不见蚕丛,看不见南凫,只有你在这里盛开,开成了祖国大地上最绚丽的裙摆。

你孕育了山。

山。便是那诗中所言“山从云面起,云傍马头生”之景。这里的山都不太高,大多时候看见的都是小土丘,但这丝毫不影响它们的美。随寻一处高地,不带楼屋,整理一份心情,不带杂念,静静地远眺吧。天是蒙蒙的,灰白着;山的尽头颜色愈发深却也愈发地淡了,绵绵的群山只见得一片青影了,像是谁调好最精致的淡雪青细细地刷了一遍山与天的交界处。鸟鸣幽,朝露滴,烟霞生,斜阳照,便是在这出离的美景中,人的心沉静下来,遐想被这无边春色笼罩着的一片天地。

更有那“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的绝色。恍惚间我似乎看见了深色的山顶覆盖着的一层雪,极厚极白,它从窗外远去,渔歌又渺远无音。这是幻想,是梦,是诗。

川人自当不愿意这般景色只被自己所见,奈何早有诗言“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但山的灵魂却渐渐附在了蜀绣身上。一朝一夕,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乃至粗石瓦砾,一旦被绣在了蜀锦上,皆被赋予了无穷的魅力。蜀山在蜀绣上又生机鲜活了起来,而蜀绣也因为蜀山的巍峨壮丽更显光彩夺目。

川人离开了家,带着承载着希望与企盼的蜀绣,带着装载着家乡味道的简单泡菜,带上不算沉重的行囊背包,踏上了去往异国他乡的旅程。没有人能够想象最开始他们付出了怎样的艰辛。往日温柔的群山此时却显得如此冷漠,十万大山不允,洪洪江涛不允,风餐露宿,饥寒交迫,这一切都在摧残着他们的意志——鼓动着他们放弃,让他们回家,做回原本应该平凡的一生。不过,川人们放弃了吗?不,他们并没有。他们去往外面是为了争取一个未来,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今后的子孙后代。他们只能前进,他们输不起,这就是幸福的代价。

最终,他们成功了:蜀绣名满天下,满载川人的荣誉与骄傲响彻大江南北。这一次,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蜀地拥有一个并不贫瘠的春天。

川人是热烈而秀丽的。他们并未因此虚荣,而是收拾好行囊,踏上漫漫回乡的路途。落日黄昏依旧,停顿伫首,一去千里。不一样的是,这一次,他们的心中满载着喜悦,因此可以尽力忽略沿途的疲惫。

蜀山依旧温柔,像母亲终于等到孩子漂泊还乡一样,从不会抱怨一声,只是包容着、微笑着、爱着。游子泪滴洒向故土,终有一天会长出娇媚的花儿来。

后来啊,时过境迁,多少磨难和挫折后,蜀地终于真正与外界相通。从小听着祖辈冒险故事的新一代游子终于也踏上了那条向外绵延的路。但无论怎样,等心疲倦了,总有一天也会回到家来。

蜀山还在那里。尽管瘦削了,苍老了,不再尽如当年初见,但在川人心中,她还是母亲,她永远年轻。纵然离人来来去去,纵使岁月毫不留情。

每一个川人都该见过,这是蜀山、蜀绣、蜀色。

这是属于我们的,蜀川风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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