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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拉法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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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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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作家网散文参赛作品+星河夜

我曾不止一次凝望,这夜的星河深处。夜晚仍夹杂些许的凉意,趁着夜色,脚步轻轻,登上玲琚湖畔花枝纹绣的小山。有生以来,夜空中的星河从未有过立体的深度,而群星闪耀的今晚,星点糅浸似如凝徵众离,璀璨散排的星朵如同嵌入深邃的漩涡,最深处隐藏着深沉的秘密。飞舞的萤火,构成湖畔寂静的律动。石碑镌刻:玲琚清脆,浮影碎洄。湖水在静夜的声音凝结了星夜与辉月的光芒,似如灵析古风的稀玉发出幽然的轻唤。

夜景如幕,沉醉诗行。无名的作者刻在山顶的亭台:歌书远明醉北黎,弹指飞鹄弇木荫。见到此句,不由心声向古,回望这片旅地久远陈书的传说。清朝年间,此地有一女子擅吹竹笛,却因身躯行动不便,难以步足村落附近的此片山水,只能终日面对陈旧景色吹奏重复的乐曲。曲风由哀婉转至平俗。时年渐长,笛声响起的频率也逐渐降低,直到最后人们恍惚之间都不记得这名女子的存在。但每至远客,都能听到好似这方山水之地传来笛声,却终找不到吹笛之人。直至后来,一位好游文人旅居至此,寻笛声而去,找到了此湖此畔,远望野山,似乎在林中看到了缓慢移动的人影。此后此事无人再寻。曲乐之道,修行其次,于四浮生平八面清静之间寻获新意往往才是最为关键。心向远境,眼覝近山或许是人间市场面对的境况。而今有幸亲自踏足此处美地,惟愿借此星河之照能领略几番山水空意。

夜空的星河,忽而晶莹如间隔盈盈水湾看到的景象一般。我们都渴望一时连着一时的无忧无虑,哪怕心灵需要躲避到无比偏远的世界边缘,哪怕心灵需要飞舞到延年寒冰的雪山,奢求清清白白,平静淡然,可惜这样的愿望有时真的是非常遥远,遥不可及的横跨也不如这样的距离偏远,就好像在宇宙尽头凝望着这一畔吹来的太阳风,期盼它的呼啸会带给我们的心灵以最纯粹的洗礼。难以触碰的心灵点点哀愁如若灰色漩涡,座落于夜幕边际与地面交织的位置。春风和煦,如同幻夜的精灵,身穿飘舞长裙掠过芳草繁荣的彼岸。常青藤爬满我驻足的小山一侧泉水清流的暗面。

如影如迹,夜空中孤行的飞鸟似如面向深沉寂静潜心发掘灵魂深处墨染醴浮的向往深度之人。也许岁月的季雨始终束缚着本该无限制轻盈的翅翼,但正因山河无际,心中归属的阔岸也向天空的星河一般无限遥远。虽然能力屡遭沙尘打磨,我们却可以趁着夜色多行进一段距离,让梦延展到海角天边。

二十八星宿诉诸四时姻缘、十二辰时运,却终归寂静如同山河近海的宸石,标记天地之间隐没的动律。我有一面轮盘,自觉五向晴明,何故西乡辽远,东海漫迷沙雾?韶华知客,自许宁乡。星火将往生许过七封书信,悄藏冬天雪梅,寄往风居住的海楼。降低视线看向远处依稀可见的灯火辉煌明城,那是我出发与将要归往的地方,此刻却在朦胧之中觉得有些许陌生。记起我悬挂在衣柜横梁上许久的那根脂漆的紫竹笛,此刻似乎悄悄奏响于面向北山的竹林之中。也许是过去并未重视过培养些许雅志,但想起此地传说中的那位女子,多愿面迎这悄然生息的晚风,凝视她玓瓅双眸,修习灵动天远的曲乐。曲消凌俊已婉转,时数多年渡清欢。

星空的变换,肉眼无法察觉,仅能偶尔观察到星朵的闪动。也许在遥远的天外,幻想与视觉相凝固,化为令凡人静止的沉醉。也许众人都曾期羡有机会一睹群群寒山尽头盛开的芳华,但迷惘在白云深处不知何途的长路。我愿将明图远阔都化作暗香疏影静静收藏在陋院暗处,只盼春来的清雨助长一朵庭前的微红,但时至今时,世界的尘罔仍是捉摸不透的模样,按照特殊的规律行走。每逢晨朝,思虑若丝缕缠束,不见故人归,不遇新人至。大概不会遇见,仅仅是可念不可求。

夜空忽然有了律动,风吹动云漂浮。此时仰视,却如俯瞰,夜空如同安静的海面。生灵如同,水波中缓慢蠕动的鱼儿,慢慢溶浸在时空的烟波之中。一念清明,一念苦涩。尘世吹起的波浪,淹没天穹的终点,模糊过往的痕迹。月光在远离星河的地方照向地表霓虹映射的薄面,就如同深邃的大洋深处,阳光划过千层冰水,形成安宁的散束。漂泊的思绪,化作迅捷的身影以飞速落入宽广的海面,迅驰被海水迅速削弱,最终趋近于缓慢的波动,随从海水漫无目的漂泊,漂泊,呼吸变为回忆的从前,身躯蜷缩成落水木枝,依托稀疏叶片勉强保持不会被深邃吞没,随从无限变慢的时间漂泊。石沉大海的记忆,也许永远不会被捞起,随从静止的时间驶向没有目的地的终点。石沉大海的身躯,也被彻骨的寒冷冻结,随群游的鱼儿慢慢消融。星空的每颗辉火,不知何时变换着组构,也许是因为我身形的移动,此刻宛若一条长长的河流。星河依然璀璨,从穹宇起点驶向我们世界的现在。

登山顶突石而远望,夜风依然如同冬季的冰雪一般寒冷,北方的春天悄悄回涌着上个季节的余韵。寒意令身体颤抖,消散着邻至静扉般的意念,转而勾起人们对于某个往事瞬间的回忆。婉芸花飘飞白色的瓣,只因冷意让其思念过去的那棉白清雪。墨羽乘风,黑色的鸟儿在夜间也许并不会孤寂,身边暗处,默语静立的石像,城市霓虹色为它作妆容。林间隐隐,深沉律动,夜间远行的灵魂不在少数。点指微尘,灵动绮梦,翩翩凌舞风华,此夜间航行。隐藏在清晨背后的思绪,就在这群星闪耀的夜晚,向着吹往未来的风悄悄诉说。微微合目,与地面的距离悄然拉开,如同身体乘坐轻盈的缆车,以通往天际的琴弦为轨,徐徐上升。故地的春天也如曾日相见时一样,如玿似瑰的美丽涟彩漪漪。涌动的风全部聚集于更高的上空,在那里并没有了更深沉的黑暗,而是由于月光与星辰的照耀,幽蓝色的空气无比透彻。虽然时间难以随着我们的一举一动而回转,但生命却依然行驶在蜿蜒的山岭,山路一回复一回,我们总可以在相似的路途中找回昔日的自我。

星河之间,涌动大地浮盈的辉琼玉翡,如若光阴之希律在夜空之中若隐若现。大地一草一木的枯荣,都伴随它们的某一次隐现。空阔之地传来仿佛奔跑一般的歌声,婉转余音,清脆盘铃,伴随而至。山石隐处,随此律动,恍然生机焕发。每一位行人都是此间舞者。此向黯然,却随光缕。舞时轻盈,身躯空骨。风起遮面,群芳飘曳。夜未语迟,虔灵飞渡。或许最终那位歌者不会现身在山顶,但这佳音已燎染了此夜此地。

星河之间,涌动岁月淋漓的感触,如若群鸟追逐皎月,热情驱动之下,只为些许澄澈明通。偏执只能代表某种似曾相识的信仰,哪怕只有星空找在地面微弱的光,也足够催促着身形执着的在夜幕下追求。记忆中某个春天翩翩起舞的蝶,某个暖冬最后落下微微融化的雪,都在逐年斑驳的回忆之中保留鲜明色彩。云水间青松隐藏于迷雾,山河的缩影集聚到身后的隐约。待乐声响起,木叶婆娑之时,世界的旋律伴随时代的热血一同流动。

星河相伴的静晚,我所在的河北大地仍是一片祥和。不知有无同我一样发现这一方流动星河的友人,相信他也会被今夜这一片天空中的闪烁所吸引。也许群片高耸的楼宇遮挡了偶然之间瞥向夜幕的眼光,也许繁华城市的灯火淹没了这夜空中独特的一角,但人们对于璀璨的追求定不会因为此时的处所与执着而有丝毫减弱。下山之前,再瞥一眼星光下晶莹的玲琚湖,这一目注定了未来一日还在相见的誓约。天边的云朵漂浮过地面光亮照过的夜空,仿佛接地盛开着的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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