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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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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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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旺大礼包

可能是太口渴,早早的我便没了睡意,翻了几个身把爱人也弄醒了。灰蓝的晨光从窗帘的细缝里浸透入房间,这光是只有清晨才会有的,温和凄美。我和爱人躺在床上望着被晨光上了一层色的天花板聊起天来。她说,好怀恋小时候过年时大人送的旺旺大礼包,里面有旺旺雪饼,旺旺仙贝,旺仔小馒头,浪味仙,旺旺小酥……。我漫不经心的听着她说着那些我都忘记名字的零食,随口还会应一两声“嗯,嗯,就是”。好像她说的我都知道便不需要心要在焉。可是心里突然像叶子震颤似的抖了,旺旺大礼包上的卡通小人,那张着双手哈哈大笑的旺旺,瞬间出现在我眼前看的那块天花板上,曾经爱不释手的零食,怎么就从我的生活里淡去了。

前几天看新闻上说家附近的体育学院即将搬迁,旧址将全部拆除再耗巨资在原址打造一片与锦里武侯祠互辅的三国城。乍一听我非常激动,越来越多这样气势磅礴的地标落户成都,毫无疑问的,成都将更加有魅力使外地游人流年忘返。紧邻体育学院有一座公园,我时常在饭后和爸爸妈妈还有爱人去那散步。那公园是我小时最爱去的地方,每到周六,爸爸妈妈只要不带我进城逛街,我都会生拉硬拽闹着让他们带我到这公园来。一进公园大门,不远处就有一座雕刻精美的滑梯,造型是一条巨龙盘旋而上,高昂着头好像在为腾飞做准备。整个滑梯大概有10多米高,也或者更高,当时的我才几岁无法准确判断滑梯的高度,只是清楚的记得那是一条巨龙,一座高大魁梧的梭梭板。小朋友们和我从巨龙的脚拾梯而上到了巨龙的头再坐着滑梯滑到巨龙的脚,全程嘻嘻哈哈尽是爽朗的童音欢笑。就这么简单的动作我们可以不厌其烦的一直重复,直到爸爸在远处催喊,我才满头大汗的一边回望着巨龙一边被妈妈拉着走开。沿着巨龙滑梯的石头路往公园深处走去,路旁还有老虎滑梯、孔雀滑梯,过了滑梯区域又是一片小型赛道,那个时候不懂卡丁车,现在回想起来,估计那时候开的小赛车应该就是现在的卡丁车。卡丁车赛道旁有卖模型的专卖店,我的瓦塔诺和圣斗士紫龙冰河都是在那买到的。专卖店的后面有赛马滚球馆、射击打靶场,还有竹竿插地上围起来的小型迷宫,迷宫的顶上是高空什么车,悬浮半空,叫什么我已经记不得了。除此之外还有好多现在我脑海里都迷糊了名字却还有一点点片段画影的游乐设施。

整个游乐场的另一头有一片很大的湖,奇怪的是现在再散步于湖边,那湖看上去竟是如此的小,根本算不得湖,顶算一个大点的水塘。但在我记忆里,那是一片湖。当时湖边有间小木屋,屋里堆满了船桨,湖岸边停靠着许多小木船,那景回想起来还有点威尼斯小码头的样子。进小木屋拿上两只船桨,爸爸一只我一只,跳上船。我坐船头面朝船尾,爸爸坐船尾面向我,我只管用尽全身力气推桨拉桨,爸爸在船尾一会把桨再船左侧划两下一会再船右侧划两下,以此控制我们小船的方向。妈妈则坐在我和爸爸的视野内晒太阳。那时候没有手机,没有朋友圈,我们就坐着小船,一直划一直划,不知不觉一天就过了,有多特别多嗨是没有的。那时的人们做重复的事情没有太多的情绪,不断不断的重复便有了股简单的认真劲头。沿着湖岸围着走来到公园深处,里面星罗棋布着大大小小的茶馆,用的杯子是盖碗儿,椅子是竹子靠背椅,屁股在上面坐久了不会很舒服,但喝着盖碗儿茶嗑着葵瓜子儿聊着天,好像往事也成了云烟。一阵风把机烤羊肉串的味吹来,好香的羊肉串,来上一大把,吃到最后剩下竹签上的最后一块肉,肥而不腻,酥脆爽口,意犹未尽,永远也忘不掉。

现在,这些事物都不见了,散步的时候我仿佛来到了一座新的公园,所有的娱乐设施、游船、盖碗茶都没了影,取而代之的是葱葱郁郁的植被,绿意盎然,雾霾天散布其中,空气湿润沁人心肺,朦朦胧胧间隙中也有一番成都别样的味道。尽管这味能润我心神,可回忆里的东西看不着了,我感到的是岁月如梭光阴似箭。如果当我散步的时候,巨龙还在那里,我又会感到什么呢。

在英国生活时,有一年爸爸妈妈来英国看我,下飞机行驶在英国的乡间小路,妈妈忍不住感叹,这地方实在是太美了。我因为天天居于此,审美乏力,每日所走过的路,路边的风景早已成为我疲惫日常的负担,妈妈说的美,我没有感觉到,只觉得这日不落帝国的土地上是一片萧条,时髦的现代高楼建筑没有,有的只是一栋又一栋不知道年岁的老房子,有些建筑的砖墙被时间冲刷的发了黑,房子却还能坚固又带着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天要是凉一点,阵阵冷风拂面,真是觉得这地方秋极了。这样一个老态龙钟的地方何美之有呢。如今体育学院即将要拆除了,我才感受到了英国人朴素严肃的生活。

一个城市,到底是需要更多的梦想,还是回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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