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跳舞吗

你要跳舞吗

阿渺他和我说他喜欢中国和外国的经典音乐，还有现在流行的音乐，还有他记不住歌词歌手，只留下感觉给自己。我对他喜欢音乐这件事将信将疑，但是他记不住东西这件事我是肯定的。

阿渺第一次到这里来，他说他是来听音乐。主题是比较流行的比较兴奋的，他很早就到门口附近等着了。音乐演出还没开始，他想起来喜欢的薄荷糖，那是可以令他快乐的东西，买了一盒，又想起这种铁铝盒子装起来的铛铛响的东西会不会和某种违禁品很像，然后一口倒进嘴里，一口吐了出来，和盒子全部扔了。

回到门口，他发现人们开始变多了。人们两两三三的，都是很有特色，他开始兴奋。阿渺注意到一个女孩子站在五彩的海报前，招手示意伙伴给她留个纪念，阿渺更加兴奋了，青春耀了一下眼，也值得纪念，在往后的时光里或许时时可以拿出来欣赏，也足够了。

‘你好啊？

‘嗯，你好你好，你希望这次演出怎么样呢？’

‘我之前去过XX看过呢，但是现在不知道怎么样，我看的也很少，不敢乱说呢。’

‘这样啊，嗯。’

阿渺注意到身边的两个人在交流，他很有兴趣，他对一切都感到好奇，他拥有刚断奶的孩子一样的眼睛。他听了一会儿，不好意思起来，他跟我说是因为不想在旁边打扰到这对可人儿，而且他回忆说喜欢他的人还在留在上一辈子，现在还没有回到他的身边。

阿渺暂时离开了那个热火朝天的中心，发现了演出地点上面有个楼梯，楼梯最左边的也有一对儿，他经过中间，从楼梯最右边上去，看看上面是什么。

他提着小包，气喘吁吁地冲上了二楼。三个人右边提着长条的物件，左边一个人在指挥。他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也不知道。他的步子放缓了，站在一定的距离静静的看着画里面的四个人。他说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才决定上前问：‘你好啊，你们要工作到什么时候？’右边的一个人看了看阿渺，正常地说了一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啊，哈哈。’

阿渺脑子空空的，赶紧离开这幅作品，他说他没有什么感觉，我说我知道的。在下楼梯到最底层的时候，他回头向看不见画的地方看去，台阶把画遮住了，但是他能感觉到画里面的人。阿渺发现楼梯上的坐着的人更多了。

他要起舞了。阿渺站上一个黑黑的喷水池的边缘，他从没有学过跳舞，他从没有看过跳舞，但是他要起舞了。舞毕，他跳了下来，很满足，我说我看到了。

远处男男女女更多了，但是他有种特殊的感觉，觉得好像有些东西堵住了喉咙，我笑了笑说，是不是薄荷糖吃太多了。

阿渺看见远处的停车场有一个戴着口罩的人，因为他的口罩是蓝色的，就叫蓝庭吧，他走了过去。我问他你没有吓到别人吧，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要信我啊。

他站在旁边，因为刚好到蓝庭身边时，蓝庭在指挥交通，他耐心等了一下，这个我是相信他的。

‘你好啊，上班到什么时候？’阿渺看着蓝庭的眼睛。

‘也要到早上六点呢。又有车来了，你等一下啊。’

‘嗯。’

蓝庭询问车主来去，结束后继续说话。

这次是蓝庭先开口

‘你是来这里看演出的吗？’

‘嗯。’

‘你应该是学生吧。’

‘嗯，我是专门来这里看的，学校离这里很远，我坐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的地铁。’

‘真好，都说学生生活很好。’

‘嗯，这里演出每天都有吗？’

‘看情况，我也进去过几次，就是在疫情刚结束那段时间。

‘感觉怎么样？’

‘也不错，就是年轻人玩玩，每天喝点酒之类的，去多了就不是很喜欢了。’

‘嗯。’

阿渺和蓝庭聊了很久，发现他们的亲戚竟然有部分是在同一个城市，而且不是在他们现在身处的这一个城市，真神奇。

阿渺挥了挥手，说我要去看演出了，蓝庭点了点头说好的。

演出要开始了，但是阿渺却很扫兴地跟我说，他基本忘了演出里面发生了什么，而且跑出来几次，演出里面人越来越少，而在外面看到原本在演出里面的男男女女打着车散着步陆陆续续离开了。我皱了一下眉，阿渺你是不是不想说啊，他说不知道嘿嘿笑了起来。

阿渺支支吾吾地说理由，我理解为他可能认为这是因为别人都很忙吧。

阿渺他说提前离开了演出场，他突然坚定起来了，说这不是我要的东西，我知道他又要起舞了，只是他不愿意描述这一次舞蹈，但是我知道他这次很疯狂也更加自在，即使原来目的是这样的，但是找到了那样意料之外的惊喜，我不会说出来。

我被他的记忆力不好的病感染了，只记起来后面的一小段。

阿渺在课堂上完成了模型，老师在上面讲的很少。在模型显示框里面，他又起舞了，模型也在起舞，因为模型要显示振型，他才管不了这么多灾难呢。

我耳朵里传来那首歌，但是我知道我是不会跟着阿渺起舞的，因为我只是一个观众。

2021年9月27日星期一

彭俊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