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任（外二首）

一直想逃离这个破败的窠巢

一直想背叛这个苦难的村庄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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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待哺的庄稼地叫我不能走

蝗虫或与鸟雀齐飞

杂草或与禾苗共长

身体羸弱的老伴儿叫我不能走

没有我的遮挡

她就是雨中挣扎的秋叶

她就是风中摇曳的烛光

对父母曾经的允诺叫我不能走

岁月拖去了他们的躯体

却仍然敲打着我懒惰的灵魂

用那些不舍的眼神

用那些焦灼的张望

……

因此

我只能选择义无反顾的战斗

用手无寸铁的意志

去对付蜂拥而至的责任

去打垮马不停蹄的忧伤

               堕落的诺言

我答应过你的

在那个霞光似锦的黄昏

在那个清香四溢的田间

答应

把那个羞涩的决定告诉你

当月儿升起的时候

千万朵祥云

舞动着玫瑰色的霓裳

千万个秋虫

吹响了喜庆的唢呐

为我那美丽的诺言而彩排

……

如今

我躺在温暖舒适的床头

我的身边

微响着妻儿的鼾声

我忽然记起了对你的允诺

你黑黑痴痴的眼

清冷的月光下

你是不是还咬着长长的辫梢儿

等我

               生 活

疲劳的黄昏

刚把太阳一脚踢下黑暗的山谷

晨练的黎明

就立刻拽掉我沉重的眼帘

悠闲的月亮

斜睨着青白的眼神

看我把那些遮羞的布片

套上又脱下

脱下又套上

像欣赏一个忙碌而快乐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