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捉蚂蚱

儿时的故乡每当秋天来临的时候，也正是蚂蚱籽多饱满的季节。我和故乡的小伙伴们，都喜欢去田地里捉些蚂蚱来。然后母亲用香油炸蚂蚱，把它炸的酥酥的，非常好吃。用油炸酥的蚂蚱，它营养丰富、肉质鲜嫩、味美如虾，故乡的人们都称之为“飞虾”，它是故乡人们最喜欢的美食佳品。——题记

我时常梦里萦绕着，总会想起儿时捉蚂蚱的情景。它是那样的亲切，那样的自然，悠悠的在我眼前浮现，有幸福甜蜜的感觉萦绕在心头，有难以忘却的情怀……

蚂蚱，据百科书上的记述：昆虫，种类很多，口器坚硬，善于飞行，后肢发达，善于跳跃，主要危害禾本科植物，是农业害虫。但蚂蚱经过食品加工后，它营养丰富、肉质鲜嫩、它味美如虾，是人们的喜食佳品。加工过的蚂蚱它味甘、辛，性温。食之能健脾消食，息风止痉，止咳平喘，通络。但是在我的心中却始终不这样认为，总觉得蚂蚱就是一个可爱的精灵，因为它陪伴着我度过了儿时的美好时光。在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我的故乡皖北地区的乡村，到处山清水秀草木丛生，非常适合蚂蚱的生长、繁育。那时故乡的蚂蚱的种类繁多，它诸如：油蚂蚱、小肉墩、土蚂蚱、尖子蛊、飞蝗蚂蚱、涝蚂蚱、过冬仙、青头螂、尖头角……可谓比比皆是。特别是在中秋前后，是蚂蚱最活跃的季节，荒野岭上、田间地头、草丛沟沿皆是它们的栖身之处。记得我在上小学的时候，每到秋天时节，便约几个小伙伴们一同到田野里捕捉蚂蚱。刚开始我们没有经验，大多是在上午十点之后进行，跟着蚂蚱乱跑，一阵穷追猛打，也捉不到几个。后来获悉，捕蚂蚱是有规律可循的，对付不同的蚂蚱要有不同的手段和方法，还得掌握时令，如果盲目乱捕，收获甚微。譬如在上午八、九点钟，它是捕飞蝗的绝佳时机，特别是那些翅膀硬的大飞蝗，喜欢在沟坡前的地沿上晒太阳，此时它们在充满露水的天气中不怎么非动，只要悄悄走到它们身边，慢慢蹲下身，用手轻轻一捂，就将其收入囊中。捕飞蝗还需留意，要提防它的.“秘密武器”，那—两条带刺的后腿，只要稍不注意，便会使出它的“绝招”“啪”使劲将后腿蹬在你的手上，迫使你松手，它会趁机逃掉。如果到了晌午，它们的“威风”可就大了，不等你走到近前，它们早有觉察，翅膀一抖，“嗖嗖嗖”一瞬间便会飞得无影无踪。母飞蝗在同类蚂蚱中有不可比拟的优点，个大、籽多、饱满，它在阳光的照射下，全身闪着绿光。公飞蝗比母飞蝗瘦小、干瘪，它比母飞蝗飞得更快、更灵活，不易捕捉。有公飞蝗的地方一般就有母飞蝗，它们往往成双成对出现，人们也习惯捕母飞蝗，“照顾”公飞蝗者甚少。晌午捕“小肉墩”最合适，它虽个小，不起眼，但食用时香脆可口。小肉墩不会飞，只会用腿蹦，蹦得很干净利索，捕捉时必须赶在它的头上方，出手快速及时。否则，它蹦进草丛里，难觅踪迹；下午捕“过冬仙”和“青头螂”，这种蚂蚱翅膀比身体还要长一倍，晌午飞起来“哗啦啦”带响声，且飞得又高又远，休想动它的毫毛，但一到下午它们基本处于“休眠”状态，伏在草地上难以抖精神，只能任人宰割；最老实的蚂蚱要数“尖头角”了，它头尖、腿细、体长，它的翅膀只是个摆设，懒得抖动，属于最无能的蚂蚱，只要碰上它，人人唾手可得。在摸透了蚂蚱的出行规律和习性后，我便有的放失进行捕捉，自然收获颇丰。印象最深的是我在八岁那年的一个秋天，放学后我跟在哥哥屁股后面一道去南河岸边去逮蚂蚱，看着到处天朗气清阳光和煦，我的心灵随着这美好的时光在一起飘荡，在充满希望花开遍地的秋天里，我看着蝴蝶纷飞蜻蜓飞舞，时时处处感受着大自然的美好时光，在游玩放飞的时光里，哥哥不一会儿工夫，已经捉到了很多蚂蚱。我的眼馋的不得了，于是学着哥哥的动作，也加入到捉蚂蚱的行列。每当我看到蚂蚱后，便蹑手蹑脚跟在蚂蚱身后，小心翼翼地移动脚步，屏息凝视，认真观察，照准了蚂蚱，便猛的扑过去，果然逮住了一只“俘虏”，我把它串在一根带穗子的狗尾草上，因为它们的脖子上，正好有一块硬皮连接着头和身体，是天生的好挂件儿。串上几只蚂蚱的狗尾草别看轻轻飘飘的，它们却逃不掉了。正如民谚说的“一根绳上的蚂蚱”，就是这个道理：那些蚂蚱左冲右突，乱哄哄挤作一团，不能心往一处使，劲儿往一处用，甚至相互掣肘，怎么也不能移动半寸……

在捉蚂蚱的过程中，我和小伙伴们还总结了几条经验：一是河边草丛里的蚂蚱，人只要从里面走一趟，各种各样的蚂蚱，密密麻麻的飞出来一片。看上去有很多，但是个头都很小，最小的跟米粒差不多大，最大也不过和花生一样米大小，统称涝蚂蚱。捉一天也没多少份量，太小了没有法加工不划算。二是飞蝗，造成蝗灾的主力军。有小手指头大小，翅膀大，皮子厚度一般，肉很少重量又轻，像个空壳子，所以能飞很远，远到你看不到它飞去了哪里，要捉它太费力。再加上老人们讲，吃多了飞蝗会上火，就没有谁愿意去逮，即使它自己飞到手里也是扔的远远的。三是尖子蛊，两头尖尖的，身体很短。这是我见过的最好逮的蚂蚱，总喜欢呆在显眼的地方，也不好好伪装一下，生怕别人看不到它。你要去捉它的时候，仅仅象征性的跳起来飞一下，飞的又近又慢。老一辈人说尖子蛊有毒，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看它很丑的样子也就没有了兴趣。四是过冬仙，秋天才出生的蚂蚱，到了冬天钻石缝草丛里，第二年春天暖和了再出来，太小太嫩没味道。当然除了上面讲的，还有很多种蚂蚱没人愿意去逮。总之，那些有毒的、个头小的、太瘦的都不要捉它们。

返回家中，我与哥哥将逮到的蚂蚱撕去翅膀后用清水洗净，然后放在罐子里腌着，不几天，看见蚂蚱鞍子变红了，就捞出来用开水煮熟，然后将煮过的蚂蚱在太阳下晾的半干再用油炸着吃，这还是一道别具风味的地方小吃呢！一盘盘炸的金灿灿的蚂蚱，香、脆、酥那味道别提多美妙了。也有的小朋友吃蚂蚱心急，在坡里逮到蚂蚱后，直接用火烧着吃，熏得满脸脏黑，一副窘态，让人看到以后，却哈哈大笑，一天的忧愁和烦闷都顿时的烟消云散了……

我听母亲讲，蚂蚱是最干净的生灵，吃百草，喝露珠。如果吃了沾上灵芝草的蚂蚱，能治百病，难怪那时捕蚂蚱者趋之若鹜。人们食蚂蚱颇有讲究，炸、熥、烘、烤、蒸等，方式方法多种多样，一盘盘黄橙橙闪着油光的蚂蚱，令餐桌上的蛋、肉倍受冷落……

现在的酒店、宾馆里供客人食用的蚂蚱，据说都是人工养殖的，无籽、皮厚、干涩，食之无味，人们再也难以品尝到散发着香味的野生蚂蚱了，徒添了几多感叹、几多遗憾。每遇此时境况，我总想起儿时捉蚂蚱的经历，总想回到儿时，回到我儿时的故乡，回到那份快乐的心境，现看来只能在梦中追寻罢了……我吟诗一首《七律●蚂蚱》表达此时此刻的心情：

迎霜秋日捋长须，凤翅蝉纹翠似瑜。

嚼食细详葱绿叶，唧喳亮嗓婉清竽。

身栖夜晚田菽间，歌唱晨曦旭热驹。

引韵蝗虫几调和，吟诗恰若草丛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