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地记得,1975年12月26日下午,我从四川广安县城坐长途汽车,到重庆逗留几天。再坐火车到了北京火车站,到达母亲的身边。那是75年的最后一天晚上。我是被四川远房的四公(爷爷)带来的。
我家住在村里小学校的北边,有50米的距离。挨着学校北墙就是村里的主路,校门在西边。没过几天,1月8日周恩来总理逝世。从学校里不时传来了哀乐声。我中断了上学,也没去陌生的学校看看。我不到一岁就与父母离开了北京,才刚回来。北京这里是我的母亲和后来我称呼的养父。他们及妹妹弟弟,我都是刚见面。晚上,跟着妹妹去村里的供销社/商店北边的后院,看9英寸的黑白电视机播放的悼念周总理的节目。我还是第一次看电视。
这年春节,我随父母和两个妹妹一个弟弟来到门头沟区三家店的三姨三姨父家拜年。他们后来都走了,只把我留下了。三姨家有四个姐姐和一个妹妹。好像是要把我长期留在三姨父家。于是在三家店小学上6年级。我还学习了半学期俄语,到现在只记得钢笔是得努其嘎,也不会写俄文了。可以说在那时已经很先进了。只记得班主任老师是个个子较高漂亮的年轻女子。那时,上课时学生大多数都捣乱,根本上不好课。由于我有四川口音,同班有两个和我个子差不多的男同学,我们都比较矮。他们经常打我我还不敢还手。虽然跟老师说了,也不管用。三姨还特意去找过老师。而妈妈身边的小朋友对我特别好,没和我吵过架。
7月28日凌晨,我在坐摇篮的感觉中被三姨父叫醒,说是地震了。我们和四表姐五表妹住在东街8号临街的南房里。三姨和三个表姐住在北边的西房里。这屋里南边是火炕,就是砌的床,两头顶着东西墙。炕的北边中间是一个地炉子,炉口与地面平,冬天烧着煤火取暖。街上已经有好多人在说话。当天上午,放暑假的我还走了很远,去生产队参加学农劳动。老师让我们赶紧回去,说是随时可能都有余震。这就是从广播里听到的震惊世界的唐山大地震。上午下起了雨,人们穿着雨衣打着雨伞,在屋外走着,生怕发生余震。时间长了,感觉又冷又饿很难受。正在这时,三姨给我们送来了热气腾腾的红枣窝头。这是三姨冒着余震的危险,回家做的。这是我吃的最香甜的枣窝头。三姨在家做家务。她每天早上起来先扫地。再用鸡毛掸子掸条案上及桌椅上的尘土。再用抹布擦。去三姨家的人都说,她家是最干净的。三姨父还在生产队劳动。当时, 大表姐在区里的橡胶厂工作,早中晚三班倒。二表姐在区建筑公司上班。三表姐在生产队上班,是手扶拖拉机手。四表姐比我大一岁,与比我小5岁的五表妹也在上学。
不久,我回到了母亲身边。当时我都13岁多了,三姨家人接受不了我。那时生活条件又太差,我的户口还没迁移过来,没有口粮定量。我在三姨家学会了切白菜馅儿。就是把白菜切成细丝,再切成小丁,不用再剁碎了。而且也不用放盐挤菜汤,营养成分流失更少。于是开始了住地震棚的日子。那是在院子里搭的简易棚子,还蒙着塑料布,又热又挨蚊子咬。当时的人还挺珍惜生命的,就是预防余震。后来才逐渐知道,北京地区不在地震带上,发生地震的可能性不太大。
后来我又在母亲这里上学,印象不深。只记得在离学校不远的西分校上戴帽中学,就是初一。当时有三个班,我们是一班。班主任是方老师。她特别爱夸赞学生,我们感觉她特别好。最近几年,我们一班的老同学每年都要聚会,回忆过去,享受今天的幸福生活。我们在西山捋过柏树籽,交给学校。学校再转给供销社。
记得9月9日下午,我们正在捋紫穗槐叶,可以喂猪。突然听到高音喇叭里说有重要新闻。这就是毛泽东主席逝世。那些天老师们同学们都哭。有天下午,我们在小学校操场排队站立,听毛主席的追悼大会实况广播。当年10月6日粉王张江姚碎四人帮。我们还参加了游行活动。10月22朱德委员长逝世。这一年是中国农历龙年,也是我人生的重要转折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