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沸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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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180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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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连载

     第一卷    不能往的记忆

             第一章     自幼相识

       文化大革命期间,我父亲赵丰泉与好友李海东被下放到江西的一个名叫茉海的小乡村当知青,父亲与李海东关系特别好,从小学到大学,一直都是同学,更是挚友。在茉海,父亲娶了母亲吴开慧,李海东也成了家。一九七零年,我的哥哥赵弘毅出生了。过了十年,我出生了,取名赵汗青。

我家与李叔叔家隔着一条河,起先盖房子的时候,父亲与李叔叔打算把房子盖在同一岸,可最后还是盖在了河的两岸,究竟是什么原因,我就不知道了。房子盖完之后,父亲与李叔叔接着又在河上搭了一座木桥。这木桥很结实,同时上四五个大人都不成问题。

李叔叔一家也有两个孩子,大的是个男孩,比哥哥大一岁,取名李展鹏。小的是个女孩,比我小一岁,取名李含梅。

茉海的地界不大,却有山有水,山中有鸟,水中有鱼。门前的小河涓涓细流,如同一条柔滑的丝带随风飘浮在青色大石头上,一直飘到了山的脚下。而山呢,却是静静的,像是一个老人安详的看着嬉戏的流水,不过它也经常发出几声叫声,那是它的孩子在嬉戏了。就这样,山与岁轻轻地应和,共同奏起了一曲大合唱,时间显得很慢了。对于我和小油菜来说,茉海就是一个天堂。

小油菜是含梅的小名,我总这么叫她。她喜欢笑,她笑起来就像就像牵牛花一样,同时带有咯咯的笑声,这笑声很清脆,很容易让人想起一丛丛透绿的翠竹。我总是牵着她的手,带着她满村子跑,嘻嘻哈哈,直到喘不过起来。村东头有一块西瓜田,西瓜还没熟,我就带着小油菜去偷西瓜。看守瓜田的孙伯伯总能把我们逮个正着,我们有手拉着手一阵疯跑,害怕被孙伯伯逮到。孙伯伯老了,追不上我们,便停下来朝着我们大喊:

“嘿,小娃娃,可别让我逮着,看我不把你们捆在树上。”

我们见孙伯伯追不上我们,就哈哈大笑。可每次瓜熟了,孙伯伯总会给我们一个,我们吃的可开心了。

横在我们两家的那条小河,不深,一眼就能望到底。小河里有小鱼,小虾,偶尔还能遇到小螃蟹。我和小油菜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小河里度过的。我们抓鱼,抓虾,打水仗,总有无限的乐趣。小油菜比我聪明,也比我灵活,她总能抓到调皮的鱼和虾。她先把鱼朝一个地方轰,然后再用她那双巧手捉。我就比较笨了,半天捉不到一只,急得想哭。我们捉到的小鱼小虾到最后都会放回河里,它们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应该呵护它们。一次,小油菜捉到的几只很漂亮的小鱼,五颜六色的。她高兴地将它们带回了家,养在了盛米酒的罐子里。可是过了一夜,那些小鱼全都死了。小油菜伤心的哭了起来,等到小油菜刚不哭了,我恰好到她家找她玩,我看到她养的小鱼全都死了,就哈哈大笑,对她说:

“哈哈,小油菜,你的鱼怎么了,怕不是喝醉酒了吧!”

小油菜瞥了我一眼,又哭了起来,带着哭腔对我说:“再也不同你玩了。”

说完,就跑到里屋,插上了门。我害怕了,怕她真的不同我一起玩了,就急忙向她道歉。第二天,我们就和好了。

在河里,很少遇到大螃蟹,一次,我又和小油菜在河里捉鱼。我竟发现了一只大螃蟹,我悄悄地靠近它,慢慢地向它伸出了手。这只大螃蟹很是狡猾,它迅速地往旁边一退,伸出钳子,就夹住了我的手。我疼的哇哇大叫,小油菜很快赶来了,看到我被螃蟹夹住手了,拿住我的手就往河水里按,刚一入水,螃蟹就逃跑了。小油菜抓住我的手,用嘴轻轻地吹了起来。

“还疼吗?”

“疼,可疼死我了。”

“谁让你这么笨。”小油菜咯咯地笑了起来,“连一只螃蟹都捉不住。”

“好啊!你竟然说我笨,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蹲下来用手兜了河水,向小油菜洒去,小油菜猝不及防,中了我的水弹攻击。我哈哈大笑,却又被小油菜给泼了一头的河水。我们打起了水仗,别提有多开心了。

在村子北面,有一个长满青草的山坡,在那里,是我和小油菜的秘密基地。平时,那里很少有人,只有我们经常到那里去玩。不过,山坡也是羊群去的地方,这里的草长得好,羊当然爱吃了。放羊的老爷爷经常和我们在一起,他跟我们将了很多以前的故事,讲关羽讲戚继光,讲岳飞,讲的最多的则是打鬼子的故事,我们都很喜欢听。我们也会帮着老爷爷放羊,小油菜最喜欢小羊了,它们都很可爱。而我更喜欢长着大角的大头羊,它威风凛凛,像极了老爷爷口中的百胜将军。在那里,我们可以看的很远,我们可以看到远处的麦田,可以看到一朵一朵的谷堆,特别是在傍晚,满天的霞光笼罩了四野,整个山坡都变成了暖色调,微风拂面,我们躺在柔软的青草之上,沐浴在温暖的黄昏当中,仿佛都快要睡着了。可是远处房屋上的一股股炊烟袅袅升起,它们在召唤这我们回家,因为到了吃饭的时间了。刚要起身离开,耳边便传来了母亲的呼唤声,儿哎!吃饭咯!在山坡上,我们向对方诉说各自的小秘密,谁家里做了什么好吃的也都带给对方。

我和小油菜像是两只无忧无虑的小鸟,在无忧无虑的天空飞翔。

上学前的这几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了,因为有小油菜,我每一天都是幸福的,就连晚上做的梦都是甜的。可时间溜得实在是太快了,不知不就中,我便到了该上学的年龄了。年少不懂事的我,并不知道自己的无忧无虑的时光已经完全流逝了,之后等待我的将是无穷无尽的伤痛,那伤口会随着时间的拉长而变得愈加的深,无法愈合,就像玻璃球的一块残片,再也不能成为玻璃球的一部分了,而玻璃球再也不会重返往日的光滑,而是变得越来越粗糙了。

我不想向别人诉说我的痛楚,我只是想向别人诉说故事,故事有悲伤,也有欢乐。现在,我所要讲的故事开始了。

随着一声鸡鸣,太阳冒出头了。父亲轻轻地将我叫醒,我擦了擦眼睛,听见父亲对我说:

“汗青,走,去砍柴。”

砍柴是一件力气活,我连砍柴用的斧头都跟吃力地才能拿动,因此从来都没有干过。父亲拿起斧头,我还没反应过来,斧刃便闪出一道白色光线,立着的木头便一分为二了。我被父亲的表演所震撼,跳着拍手叫绝。

“汗青,你也来。”父亲把斧头递给了我,“像我一样,使出全身的劲,“”对准了再劈。”

我接过斧头,学着父亲的姿势,一斧头下去,斧刃却卡在了木头里。父亲从我手里接过斧头,很轻松地劈开了木头。

“汗青,你还有许多东西要学,比如说劈柴。”父亲抚摸着我的头,“不过我并不想让你学些杂东西,你该学真本事。”

“那真本事是什么?”

“学习文化知识,这才是真才实学。”

“不就是读书写字嘛!爸爸,那你快叫我吧!”

“哟!汗青,你可别把读书写字当成一件容易事。”父亲微微一笑,“那可不简单哟!”

“爸爸,不是有你的嘛!”

“爸爸那有时间教你啊!你应该去学校,让老师教你。”

父亲又说:“汗青到了上学的年龄了。”

上学对于我们村上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事,因为我们村里没有学校,只能去距村十多里的镇上上学。村里孩子上学后大多住在学校里,当然镇上有亲戚的就住在亲戚家了。一星期回家一次, 每一回星期六的傍晚,总有一群孩子走在通往镇上的小路上。

当时,我对上学的概念是十分模糊的,不知道上学意味着什么。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上学是一件好事,把学上好便容易出人头地。可有些人偏偏不想上学,比如我的哥哥。听父亲说,哥哥小的时候根本就上不了学,说是学校里乱的厉害,干脆就让哥哥在家里呆着了。哥哥性格开朗,喜欢瞎逛,他从很小起就常常偷偷跑出家,在外面呆到半夜才回家。父亲经常打他,可是哥哥就是不改。等到能上学了,父亲让他去,可他打死也不去,父亲那他没办法,只能由他去了。

我很崇拜我的哥哥,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想去哪就去哪,想干啥就干啥,无拘无束,就像天空上自由翱翔的老鹰。我曾经想过要成为哥哥这样的人,可仔细一想,我又不想成为哥哥那样的人了。害怕父亲生气是其一,其二是我不想离开母亲,不想离开小油菜。一想到父亲生气时的面孔和母亲和小油菜哭泣的面孔,我便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我十分害怕父亲生气时的样子,父亲让我上学,我只能乖乖听话,可是我也是有条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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