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沸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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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18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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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猎户和老猎狗

猎户和他的猎狗已经老了,猎户头上有了白发,猎狗的毛也开始掉了。可他们捕猎的技巧却从未退化,这一点,从他们捕获的猎物数量就能看出。

老猎户和老猎狗是一对完美的搭档,猎狗年轻时,他们捕获过一头野猪。这可以说是他们最伟大的一项荣誉了。对于老猎户来说,老猎狗是他这辈子遇到的最好的猎狗;对于老猎狗来说,老猎户这是它这辈子唯一的主人。

现在,老猎户管老猎狗叫“老伙计”。

这天,老猎户用篓子捉了几只野兔,是要给城里的孙女的,孙女跟他要了很多次了。老猎户把兔子关在了笼子里,准备明天一早便给孙女送去。可就在老猎户给兔子喂草的时候,一不小心把笼子给板翻了,兔子全都跳了出来。趴在一旁的老猎狗一下子站了起来,发出“嗡嗡”的响声。老猎户喊道:

“老伙计,看你的了!”

只看那猎狗箭似的飞奔过去,径直奔向一只兔子,再快追到的前一秒钟,后腿一用力,直接扑住了兔子,几乎是在同时,那猎狗的牙齿已经紧紧地咬住了兔子的后颈,松口之后,兔子便已死了。解决了一个之后,老猎狗像一个飞速旋转的陀螺,调整进攻方向,凭借尖锐的牙齿和飞快的速度,秋风扫落叶似的把其他兔子全都咬死了。之后,老猎狗像是得胜的将军,摇着尾巴走向了老猎户。

显然,老猎户的本意是让老猎狗将兔子活捉回来,不成想老猎狗把兔子全都咬死了。

“看你干的好事!”老猎户的脸气的通红,踢了老猎狗一脚,转身走了。

老猎狗受了莫名的训斥,垂下了尾巴,灰溜溜地走到了自己的窝里,爬了下来。

第二天,老猎户主动来找老猎狗,要老猎狗和他一起捉兔子。老猎狗不记仇,兴高采烈地去了。很快,他们便看到了一只兔子在草丛里动弹,像是在吃草。老猎狗机灵的很,悄悄地靠近兔子,到了老猎狗有把握将兔子捉住的距离,老猎狗没有错过时机,闪电似地发动了进攻。当兔子发觉的时候,已经晚了,老猎狗已经将兔子叼在了嘴里。老猎狗生怕再将兔子咬死,于是不敢使劲,山间的野兔子狡猾得很,知道老猎狗不敢使劲咬,便使劲的挣扎,三两下便落在了地上。狡猾的兔子在生存本能的驱使下,拼了命的奔跑。老猎狗哪肯放过,一个虎扑过去,又把兔子叼在了嘴里。兔子仍是拼命地挣扎,老猎狗不敢使劲,默默地等待老猎户到来,可还没等到,兔子又逃脱了。就这样反反复复地重复了两三次,兔子便终于不见了踪影。老猎狗原地转了两个圈,跑到了老猎户的旁边。

“老伙计,咋了,咋连个兔子都逮不到了。”

之后,老猎户直接去了城里,路上管一个老友要了几只兔子,给孙女送去了。老猎户在孙女家住了一夜,第二天便回来了。在回来的路上,老猎户就想关于老猎狗的事,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老猎狗老了,按年头算,老猎狗已经跟他在一起十年了。他觉得老猎狗到了退休的年龄了。

之后的几天,老猎户没有带老猎狗打猎,老猎狗要跟,老猎户便轰它,不让它跟着。

这一天,老猎户把老猎狗带回了老家,让自己的儿子照料,他想让老猎狗安度晚年。儿子劝老猎户别再打猎了,老猎户则把儿子数落了一顿,他喊道:

“你爹我这一辈子就这么点爱好,你还想剥夺去不成!”

儿子拗不过老猎户,便由他去了。老猎户回去的路上,买回去一条年轻的狗。

过了几天,儿子打电话给老猎户,说老猎狗跑丢了。老猎户心急如焚,却也不知如何是好。又想到老猎狗自由惯了,一定是去外面野去了,心里才舒坦些。便带着新买回来的狗去打猎,这条狗笨得很,跟老猎狗比起来差远了。想到这里,老猎户又担心起来老猎狗。

又过了几天,仍是没有老猎狗的消息。这天夜里,下了一夜的大雨,风也大的惊人。第二天,老猎户带着狗去寻找昨晚夜里被风刮下来的鸟巢,鸟巢里通常会有鸟蛋。没成想,老猎户在离木屋不远处的草丛里发现了老猎狗的尸体。

原来,这几天老猎狗一直在老猎户的周围隐藏着,看着老猎户的一举一动。老猎狗看到老猎户之后,想跑到他的身边,却又看到了那条狗,它不敢再向前了。这几天的老猎狗很伤心,在草丛里低声哀嚎,最后,它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里死去。

老猎户当时便明白了一切,悲痛欲绝,把老猎狗埋在了木屋的旁边。

从此,老猎户再也不打猎了。

慢慢地,原本身体硬朗的老猎户患了很多病,他时常念叨着老猎狗,经常坐在阳台上唉声叹气。

过了几年,老猎户去世了。

老猎户临死前,拉着儿子的手说:

“儿啊,我这一辈子不亏欠任何一个人,到头来,对不住的只有那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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