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佳节倍思亲!母爱如诗,如画,如春风永驻儿女们心田!小得时候,家里五六个小孩子,又刚从城镇下放农村,没劳力超支一大砣,没钱花加上布票也不够用,穿的衣服补丁连补丁。好在母亲之前做过供销社百货代办员,有一定的见识,手又灵巧,为了不让大人孩子穿的衣服太破旧,都是把卖鸡蛋积攒下来的钱到集市上买来白色土布,再买来着色用的染料自己加工,女孩子们就染绿色,我们男孩子就染黑色和土黄色,放在大锅逐步加温至沸水着色三次,稍冷即用盐水浸泡一次自然凉干。母亲又将各人穿的旧衣服铺在土布上照猫画虎自己裁剪,手工缝成衣服,按母亲的话说,穷也要穷得像个样子。后来,条件好点了便请来乡里裁缝上门加工成衣”。 十岁以前,我对衣裳的颜色没有直接概念。男孩子调皮,经常弄得一身泥,母亲为了衣服方便好洗,在染色的时候基本上以黑色、灰色调为主,自己觉得只要不穿补丁的衣服,管它黑与灰都一样。这土布衣一穿就是十多年,只到上了初中。 初二那年,看着家庭条件好的男同学穿的蓝色的成品衬衣,神气得不得了。课外活动,为抢乒乓球台桌,跟几个同学打了起来,弄得衣服全是土泥,不服气的我就找同学赔衣服,结果被几个同学嘲笑说:“这种土布染的黑狗屎 送得我们都懒得要。不过,你们这些超支户只配穿这土里巴讥的衣服”,说着说着,一人一砣泥巴将我的黑色衣裤变成了花色。回到家里,母亲看到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责怪我的同时,问明了原由,轻叹了一声气转身走了。暑假的一天,母亲把卖猪仔换来的钱,为我分别染了军绿色和天蓝色的土布,做成了新衣。经过母亲那粗糙而又细致的双手染色的土布衣,伴随我度过了童年和少年时代。 17岁那年初秋,为了给家里挣更多的工分,我自愿参加了远离家乡千里之外的建设工地。临走前二天,母亲悄悄地把家里下蛋的鸡卖了二只,在商场里为我买了一件浅绿色“的确凉”成品衣服交到我的手上说:“老二,你现在成年了,在外面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不行”。摸着手里十分爽润的衬衣,我高兴得眼睛有些潮湿,嘴巴却说:“妈也,总共五只下蛋的鸡,你就卖了二只,以后的开支更难了!” 母亲却说:“为了你在外面不受欺负,妈在家里省着是应该的……”后来,随着家庭经济渐渐地好起来,兄弟姊妹也渐渐地成年,自家染色的土布衣退出了我们的视线。(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1997年7月1日,香港要回归了。6月下旬退休在家多年的父亲对母亲说,做一件灰色“中山装”喜庆喜庆。母亲说:“现在条件是好了,你衣柜的衣服也不算旧啊,为什么要做新的,下放农村那会,我做的土布衣你不是穿了几年?你这是忘本啦!”父亲争辩道:“那年,我商科学校毕业到广州找工作,当时想找机会去香港,结果被日军占领没去成。当了一辈子的老师,现在退休了国家每月还给我好几百元工资,做件新“中山装”,看着庆祝香港回归,算是圆了青年时期的梦沙。” 母亲无语了,后来给父亲做了一件深蓝色“中山装”。一连几天,76岁的父亲穿着新衣等在刚买的14寸彩电前,看着香港回归庆典笑的合不拢嘴! 1999年深秋,母亲走完了她勤劳、节简的一生。在清理她的衣柜时,我在柜底发现了一件颜色发黄极深的土布白衬衫,叠得整整齐齐。晚上守灵,望着母亲保存了十余年的土布衣衫,久久深思其中。改革开放后,我们这个大家庭跟全国百姓的生活一样,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好生活就像芝麻开花节节高。母亲之所以还保存土布衣裳,似乎在告诫我们,今天的生活来之不易,且行且珍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