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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万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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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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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守候

黄万成

华灯初上,金鸡闸一如既往的宁静。园区里的菩提树叶子绿了又黄,火红的杜鹃花开了又谢,爬山虎渐渐淹没了这堵长长的围墙,那圆了又缺的月亮依旧毫不吝啬地挥洒着如水的月光,抚摸着这横亘在晋江之上的金鸡闸,就是这座闸,“金鸡人”日夜厮守,一年又一年,花样年华随着这义无反顾东奔而逝的涛涛晋江之水一去不回头,一代又一代。

随着最后一缕霞光消失在远处的金鸡山头,伴着“补员”进来的第二代“金鸡人”--老黄技师巡查闸门设备从容的脚步,金鸡闸的夜幕降临了。巡查完设备,他顺道在园区里巡视一番,这是他多年的习惯了。那一片竹林在夜色笼罩下依然显得苍翠逼人,破土而出的鲜笋正不分昼夜贪婪地吸吮着春天的甘露,一树树粉红的桃花开得格外喧闹,映着生机勃勃的枝叶,恰似一簇簇硕大的鲜花。望着这满树的云霞和苍翠的绿竹,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夏天,是台风肆掠的季节。

绚丽耀目的木棉为这个秋天送来了满树的娇艳欲滴,这通体长满尖刺却花团锦簇的木棉,犹如一株带刺的玫瑰,透着一股无视权贵又不谐蜂蝶的傲然正气,虽然艳丽却不能轻易接近,也许它习惯静静地绽放着生命的精彩。正如金鸡闸的守护者,他们或许没有木棉的绚丽多彩,他们把自己的热血和青春,把自己的坚韧和汗水,化为平凡、踏实、执着的工作,筑起了一座座水的丰碑,静静地绽放属于自己的精彩。老黄技师静静地伫立在木棉树下沉思,岁月的沧桑使皱纹像爬山虎般渐渐湮没了那幅饱经风霜的脸,原本提拔的腰板已经像小叶榄林一样,被风雨摧残地直不起来,却依然像竹子般地傲然挺立着,他用充满自信的眼神望着这满树的精彩,轻轻地拍了拍带刺的树干,冁然而笑。

秋天,是枯黄的叶子离开枝干的季节。

寒风扫落围墙上爬山虎的最后一片枯叶,也把几株果实累累的青枣树吹歪了脖子,袒露的青枣恍如一只只老鼠的耳朵,在水一样弥漫开来的暮色里上蹿下跳,不甘寂寞。园区里的几株腊梅光秃秃枝干上冒出的几朵梅花正竞相吐芳,羞涩谢去的莲雾花在余晖下依然透着一抹绚丽的惊艳,狗儿围着系在脖子上的缆绳在原地打转,呜咽地咆哮着似乎要拉住晚秋的尾巴,疲倦的鸟儿已经早早归巢了,只有那一片竹林依旧守着满株的绿荫,孤独地等待着悄然而至的严冬。阿娇退休的日子恰逢她最喜欢吃的青枣时光,那枣,淡淡的香甜,没有熟透的还有点苦涩。 阿娇摘了一颗,没有向往常一样用手擦了擦,美美地咬上一口,而是把它揣进了怀里,或许那留在心中的青枣味道只有她自己清楚。老黄技师照例在园区信步,家在园区隔壁的爱人怀抱着刚满月的小孙子也踱步过来,摘了一颗青枣递到小孙子的手里,望着小孙子开心地笑容,他也眉开眼笑。

春天来了,汛期就不远了。

中庭几株小叶榄林经不起风吹雨打,倒得一塌糊涂,园区的那片苍竹却依然勇敢地屹立于暴风雨之中,颇有一股“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的顽强气概。杨梅树历经风雨的洗礼,满树的果实已经迫不及待地莹润起来,像临近退休阿娇的脸,粉里透着红,一颗颗汁液饱满,在狭长的叶片缝隙中贪婪地吮吸晚春的甘露。情不自禁摘上一颗放进嘴里,咬上一口,一股酸甜瞬间弥漫开来,老技师抿着嘴,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春天即将走完,汛期是“金鸡人”生命中的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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