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淅淅沥沥的下着,而后忽而变大,猛烈的拍打着窗。
“雨又下大了,你爸不知道啥能前回来呢。”母亲不无担心的望着窗外。
这雨下了六七天,河水外涌,淹了不少土地,几天前,父亲便被派去抗洪了。
“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
“河水又涨了,旁边的四连已经被淹了,今天我就帮这些人搬东西,一直搬到现在。”父亲坐在沙发上,呲溜呲溜的吃着面条,“对了,你猜我今天看到谁了?”
“谁啊?”母亲应道。
“老四,我今天看到老四了,我拉着他去的安置点。”
“他啊,他现在咋样了,你去年还借了发点钱,你得往回要了,你儿子过几天又得交书费了。”
“他不是最近都不去学校了吗,咋还交书费啊。”父亲放下手里的筷子,直直的看向母亲。
“那也得交,学校统一订的,不去也得交。”
“md,这孩子,就是给学校送钱的。”父亲有些生气了,脸上的肌肉变得有些僵硬。
唉,咋又扯到我身上来了。
一道闪电穿过雨幕,墙上出现了龙爪的影子。
我躺在床上,听杂乱的雨拍打着窗,就像门外激烈的争吵。
他们又在为了我而吵架。
“孩子这应该是癔症,先让他在家休息几天,然后按时吃药,每周过来复查。”医生对着单子写了些药名,都是一些我没听过的药。
“按这个单子买药,到下面药店就能买到。”
“要是情况还是没有好转呢?”母亲接过单子。
“那就只能入院治疗了。”
离开医院时,我看到母亲的眼眶有些红润。
回家之后,父母就我的问题意见向左,大吵一架。
从这天开始,我便没有去过学校。
从这天开始,只要是关于我的问题,父母总是会争论不休。
正午,太阳高悬于蓝天之上,湿润的路面也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熠熠生辉。恰逢周末,人们都出来了,原本冷清的街道一下子热闹起来。一如往常。
看着热闹的人群,我心里升起一种感动,我想出去走走。
但终究还是因为变故而没能出去。
“昨天和你说的要钱的事怎么样了?”父亲刚坐下吃饭,母亲便开始发问。
“这不是还得需要世界准备的的吗,而且我今天也没有看到他。”父亲有些不耐烦的回应到,两条眉毛聚成了一团。
“呵,我看你就是不想要吧,是为了你那个所谓的面子。”
“什么为了我的面子,我说了我没看到他。”
“呵,不是为了你的面子?不是你借人钱的时候说不着急,等有钱了再还。”
“那不只是客套话吗。”
“是啊,你以为的客套话,但是人家当真了,好家伙,到现在还没还。”
“他们家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去年雨水多,他家地又底,被雨水给泡了,颗粒无收,你看看今年,河水外涌,他家地现在还被水泡着呢。”
“那咱们家呢,咱们现在也需要钱了,刚交完书费,医生又建议他住院治疗,过几天还得住院。哪个不需要钱。”
听完母亲的话,我心里生出一种厌恶的感觉,我开始有些讨厌母亲了,因为我并不想住院,也不想去上学。
大雨一过,一切都恢复如初,直到哪个人的到来。
“哎呀,真对不起啊,拖了这么长的时间。”那个叫老四的人一进屋便歉意的说道。
一进门,我就看到了他那已经发白的灰色外套,还算整洁,头发杂乱额头布满沟痕,鼻子下充斥着黑硬的胡须,是个劳苦的人啊。
但是和想象中不同的是,他的眼神中总是闪着光。
他的眼神让我好奇,为什么她在遭受挫折后眼神依据闪光呢?
“没事没事,我们原本并不着急,但是你看我这孩子最近不是出了点事吗,急用钱,所以没办法吗。”母亲无奈的说到。
“都是为了孩子吗,我这你也是知道,最近这几年没挣到啥钱,孩子也去上大学了,也得用钱,所以也没啥钱能还你,唉。”他发出一声长久的叹息,不过在他说的自己的孩子是瞳孔的光便更亮了一分。
是因为他的孩子所以他的眼神中才会有光的吗?是他的孩子给了他在挫折中继续前进的动力吗?我想起来我的父母,想到他们为我而争吵,想到医院门口母亲湿润的眼眶。一想到这,心里生出一种悲唉。
往后的话,我都无心去听了。
他是因为有了在意的人,才有了继续生活下去的动力吧。
我突然并不讨厌母亲了,我只觉得她可怜,因为我是她在意的人。
“明天去住院治疗吧,我想去上学了。”在那个人走后,我对母亲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