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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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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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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乡台上的三生三世,红碱淖里的“十里桃花”

孟醒石有诗曰“有月色当烛光,红碱淖便是故乡”,我没有去过这个连接着塞上金沙和塞下水乡的天然之所,我只是从家人的图片里,窥探到她的美;我没有见过这个将毛乌素沙地和鄂尔多斯高原黄金分割的纽扣,我只是从友人的文字里,觉察到她的奇。

说实话,第一次看到“红碱淖”这三个字,我丝毫不会将这集素雅与美艳、豪放与婉约为一体的世外桃源跟它关联起来。在我的刻板印象里,“碱”满含荒凉和苍败之感,“淖”只是茫茫沙漠里的一条即将干涸的小溪。也许,正是这种心生偏见,让我对红碱淖多了一些浓墨重彩的误解,更使我错过了一次次与她擦肩的机会。我曾不止一次地去过西北,但是,我却从未走进过红碱淖,这也许是我文旅生涯中的一个深深的遗憾。

红碱淖大概是我梦里的故乡。我枕着夕阳的余韵入梦,我随着振翅的遗鸥高歌,我牵着鸳鸯的羽翼戏水,我趟着流淌的溪流回味渊远流淌的史诗,我手鞠一捧积攒的雨水追忆意味深长的文字,我在孤独中擎起金黄大漠里的一抹跃动的蓝,将历经干涸、滂沱、积蓄、涨降而不可挽回的惊心动魄的美收拢掌心,化作心灵深处那个唯美的梦。

梦终究是会醒的,然而,我又不忍醒来,也许,那梦里的红碱淖,正是堆砌我理想的地方。我渴望海子那“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诗意人生,我渴求纳兰性德“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的灵魂摆渡,我憧憬李太白“燕支长寒雪作花,蛾眉憔悴没胡沙”的生命绝唱,我向往杜甫的“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的生命绝响。具备将这些理想有机堆砌起来的理想人选,除了红碱淖,我想不到第二个备选项。因为,红碱淖是将江南的诗意与塞北的豪迈有机联结、水墨天成的尤物。

她背靠黄土地,面朝小镜湖,在陕蒙相接之地,孤身一人,躲藏在黄河与长城的雄健臂弯里,她如一颗璀璨的蓝宝石,镶嵌在毛乌素沙地与鄂尔多斯高原交汇处,她有全国最大的沙漠淡水湖,她是全球最大珍稀濒危鸟类——遗鸥的繁殖和栖息地,她是将沙漠、湖泊、水鸟、草原等自然景观同时完美组合在一起的黄土高原上最独特的集合,她营造了红柳、沙柳、臭柏等2000公顷的天然防护林,她既有伟丈夫的大度,也有俏佳人的颖秀,她继承了陕北优秀的红色基因和革命传统,时代在发展,她也在进步,她不忘初心,砥砺前行,在新时代,凭借她那独特魅力向前向前,成了陕西神木的一张魅力十足的美丽名片。

红碱淖的湖畔有一尊高大的花岗岩王昭君雕像,她亭亭玉立于湖畔,神情忧伤,含泪远眺南方,或许,那里正是故乡的方向,她怀抱琵琶,指抚琴弦,弹奏着那首著名的充满忧伤泪和故乡情的《出塞曲》。“曲罢曾教善才服,妆成每被秋娘妒。”有人说,红碱淖这个“大漠明珠”是由昭君的眼泪化成的,今天,我们也许不再能看到昭君的眼泪了,但是昭君出塞的家国天下情怀,却如同红碱淖的美丽名片一样,让人动容,让人落泪,也许,这无数人的眼泪又汇合成了一个满含生机和活力的生态补水系统,不断更新着红碱淖的灵动和鲜活,那个用眼泪堆砌成的望乡台,成了所有远走异国他乡人的一份牵挂、一种寄托,那小镜湖里鲜活的生命,在这“大漠明珠”里绽放异彩,就像那“十里桃花”,有姿色、有香味、有内涵。

也许,有一天,我也会摆脱梦境,用足履去丈量红碱淖的土地,用心去倾听红碱淖的声音,用文字再次勾勒那魂牵梦萦的昭君泪、望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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