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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存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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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文学
20230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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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家三代邮政人(报告文学)

 

踏上了这片热土,心情就不由得激动起来,他在心里大声地呼喊:我回来了!

在镇驻地十字街口,他没有驾车径直向南驶向50米内的新的工作岗位——张华邮政支局,而是不由自主地拐弯向西再向南折,停在了200米外医院西边那一处荒无人烟的旧院落。

——他叫曹新兵,26年前的那个冬天,他就出生在这个院落。并且在这里,度过了他的纯真的童年。

这里是山东省平原县邮电局张华支局的旧址。是第一任支局长曹光武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初亲手建起来的。老人是新兵的爷爷,在这里工作了20年,一直到1980年,在繁华街道建起另一处标准较高的平房院落,才办了退休手续,连同职权和新址一块交给了下一任支局长。

听奶奶讲,他爷爷与党同龄,20岁时就参加了八路军,做地下交通员,后来自然成了邮政科领导下的“邮差”。1948年锦州解放后干部南下,爷爷就从河北来到了山东平原,继续从事邮政工作,先是在县局任职,不久就下到各乡镇,先后负责建起了恩城、张官店、郭庄、张华等几个支局(据《平原县志》)。

这是个青砖垒砌的小院,有六间青砖青瓦木门窗的南房。经历过五十多年的风风雨雨,墙体斑驳,砖缝里的石灰都脱落了,门窗的木框也有些许扭曲。房屋砖墙虽然低矮,但依然挺立,似乎在欢迎故人的归来。

新兵依稀还记得,那时的邮电小院除去爷爷奶奶和他外,还住有两名投递员叔叔和一名话务员爷爷。他每天傍晚都看到,汽车送来一大包后爷爷在办公室里分拣分发信件报刊包裹的身影;清晨,爷爷一手掌自行车把,一手抱着他,骑行在田间土路上、大街小巷中,送出一摞摞报纸信件。记得夏天的一个晨间,天阴得很沉,爷爷没让他跟去。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奶奶站在屋当央焦急地望着外面,好久好久,爷爷扛着自行车,淋得像个落汤鸡似地回来了,看车后邮袋里已是空空的,奶奶心疼地说,看你,就不能等天晴了再送吗?爷爷说,把党的政策和亲友间的信息及时地送到人们手中是他的职责。

后来他看到史志记载,张华支局有南北两段,南段49个投递点55公里,北段48个投递点50公里。奶奶说,爷爷从两段中各掐出三分之一,就近投送30个投递点,投送的同时,随时和机关单位学校联系,天天见面,随时把应办的公事办了。

那时,他常常溜到话务室里,看话务员爷爷头戴耳机,手里拔起一个个古铜色插头插在上面的插孔,嘴里不断说着,总机总机或者分机分机,请回话……那时认为很好玩的,后来才体会到这工作一盯就是24小时,那么忙乱又那么枯燥,乏味。话务员请假时,爷爷还要连续两三天在话务室值班,一刻也不离开。

那时,常常有人逗他,长大了干什么呀?他总是眨巴眨巴眼,很认真地回答:像爷爷一样,当局长!爷爷在他的眼里,是至高无上的,是他人生的榜样,是他一辈子学习的目标。而童年时期,他对邮政工作耳濡目染,特别是从那些巴望收到信件那种殷殷期盼的神情和听说没他的信件时摇头叹息失望的神态里,他感受到了邮政在人们生活中的重要地位,懂得了爷爷辛勤工作的意义。后来,他上学假期回家,常到邮局去看望姑姑,从姑姑身上的展现,他更进一步认识了邮政人风貌,懂得了邮政人精神。

姑姑曹桂英高中毕业后,被选拔到县农业学大寨工作队,1979年分配到邮电系统任话务员。1991年,提拔为张华支局局长。几年的农村工作经验,她养成了泼辣干练、风风火火、想事就要干成的性格。上任第二年春,她在全县第一个建成占地五亩的三层支局邮电大楼;第三年夏,又率先实现了程控电话村村通。到1997年,辖区内已有1000多部固定电话,平均每4户占有一部电话。邮政储蓄也在全县名列前茅,各项工作干得风生水起,上上下下左右逢源,都说老曹家为咱张华做出了两辈子贡献,了不起呀!

可现在,2004年的冬天,曹家第三代回来了!张华邮政支局局长的头衔,真的落在了他的头上。然而他在张华人的眼里,是认祖归宗的孩子,是回归的亲人,他肩负了张华人太多的期盼和厚望,他的身上凝聚着祖辈人的影子,他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老曹家,他心潮澎湃,他压力山大。

曹新兵1999年于石家庄邮政高等专科学校毕业,参加工作后,邮电业正经历着一次次空前绝后的裂变。由电报进化而来的无线电衍生的手机业务基本没有经过邮政之手就成为与邮政并列的弟兄,增加了移动、联通两大阵营,与固定电话争地盘。1998年,亲亲的兄弟也被一分为二——邮政和电信分家了。邮政面临着没活干没饭吃的尴尬局面。然而邮政人奋发有为,不仅将原有的邮件寄递报刊图书等出版物发行邮票发行邮政汇兑机要通信等老业务干得炉火纯青,还进一步发展了邮政金融业务,新开拓了物流速递、电子商务、邮政代理等项业务。

在这样严峻的形势下,曹新兵也没有气馁,他认真分析了手下人员和各项业务,分门别类安排好各自的工作,制定制度约束,赏罚严明,他自己却挑选了两项最费工夫,最需要下气力的业务作为主攻方向,一个是物流速递,这是新生事物,需要摸着石头过河;另一个是邮政金融,要迅速扩大业务量,为转型做准备。这两项都牵涉到当地百姓生产和经济发展,必须全身心投入。

天达-2116”,是山东天达生物制药股份有限公司与山东大学生命科学院共同研制开发的划时代的、闪耀着高科技光芒的最新一代植保产品。它无毒副作用、无残留、无公害,能使农作物大幅度增产,使农产品品质优化体现了绿色环保农业的新理念。它以低投入为农民朋友换来了高回报。为了普及推广“天达2116”,曹新兵根据农村特点,利用农民群众早、中、晚三个吃饭的钟点进行宣讲,他每天天不亮就带上样品赶到村里,通过播放录音开展宣传,同时他与前来看热闹的群众热情攀谈,推介产品,直到人们去地里干活为止。中午、傍晚,人们从地里回来,看到他又在村街上开始工作了。

有知底的人告知大家新兵的身份时,人们都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么扎实,原来是老曹局长的孙子啊!”人们奔走相告,“桂英局长的侄儿回来了!”“那还能不信他吗?以后咱就用‘天达’了!”“那可不!”

以天达2116开道,第一年人们就尝到了甜头,农作物增收两成,每斤价格也比同类作物高出一二分钱,在深化服务民生、服务三农方面杀出了一条血路,很快成立鸿雁种植合作社,陆续有1370户、1.8万亩耕入社,创新以合作社示范田为载体的新型农业经营组织模式,实现了农户、合作社双赢

旗开得胜。凭着老辈人留下来的威望,加上自己本身的勤勉,局面很快打开。一鼓作气,顺利展开吸储工作,人们把钱放在新兵手里,就像放在家里一样放心,邮政储蓄余额直线上升,2010年秋,达到存款余额8000万元,由邮政储蓄营业所升级为邮政储蓄支行,由原来的单纯吸储转变为可存可贷业务,方便了扩大生产资金,有力地支援了当地经济建设。

经过八年的努力,到2012年底,邮政普遍服务和特殊服务水平不断提升邮政服务综合满意度达到95.43分。而这时,由于各项成绩突出,领导另有重用,曹新兵要到一个人口多一倍的乡镇开辟工作了。中国邮政开办120年,曹家参与工作75年,先后三代为张华人民服务46年,曹家和张华情深似海啊!但为了不兴师动众,他选择了悄悄地离开。没想到还是有几十人的锣鼓队赶到县邮政大院为他送行。那“铿铿锵锵”的声音至今仍在曹新兵耳边轰响,激励着他不断进取,马不停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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