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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正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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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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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野狸岛

第一次到野狸岛,是在2017年9月份。

珠海,这颗地处南国的明珠,以高节奏稳步发展引领改革开放的潮流。慕名而来的大学毕业生,来到这个舒适干净的城市寻找生存与发展的机会。我们家的“宝贝”,就是大学毕业实习期来到珠海的。

第一次来到珠海,是我一生中第一次见到海。出生在洞庭湖平原的洞庭女孩,在来珠海之前是没有见过海的。

我的幸运是有陪伴自己成长的爱人,有在这里生活工作几十年的亲密学友……现在回想起来,我依然觉得我们家的“宝贝”还是很幸运的。

接待我们一家人到来到,是一个大学毕业就来珠海的“珠海通”,这位儒雅的男同学开车四五个多小时,带我们一家人绕珠海一圈。他对珠海的每一隅都很熟悉,这么些年过去了,我依然记得他当时给我们一家人介绍珠海的样子。他的解说词详尽丰富,估计就在那个时间段里,我们家的“宝贝”就已经开始喜欢珠海。

也就是在这一趟行程里,我们一家人登上野狸岛。在岛上拍照的时候,我就在思量:如此干净舒适的珠海,会不会敞开心扉接纳我的女儿呀!

我的牵挂是一根无形的绳索,一直勒紧在我的胸口。当年“宝贝”应聘到大华会计事务所实习,她每天下班都要走地下通道回到租房里。

我跟女儿唠叨,“孩子呀,你一定要注意安全,这里的地下通道晚上行人比较少,要留意你经过时周边的环境”

“妈,只要没有人把我打翻在地上,就不可能被人骗走的。”

女儿的回答让我出了一身冷汗,我记得当年听了这一句话,我还求证了我的“珠海通”同学,他竟然跟我说,一定不要太担心,珠海的治安是非常好的。

所以,第一次到野狸岛,我真的对这里美丽的海景相对而言是比较漠视的。因为我对孩子的实习与就业充满忧虑,我不知道她稚嫩的肩膀是否能扛得住这一份坚持……

第二次到野狸岛,是实证了我第一次到担心。

2018年,我再次来到珠海。这一次来珠海,是接到“宝贝”的电话,她已经住进医院。因为夜以继日的加班,让她不堪重负,累出了腰椎间盘突出的症状,导致她自己行走的困难。

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先生竟然坐在沙发上默默流泪,这种无声的痛让我感觉到父爱也一样是炽热的。

千里迢迢,我第二次来珠海,来中山大学附属医院陪女儿。

孩子是单纯的孩子,她只是喜欢珠海,就想拼命工作,有了留在珠海的筹码。可是,异乡的孤单、生存的压力、人际关系的复杂……全部都一股脑儿向她扑来,她扛得住心灵的孤寂,却扛不住无数次加班对身体超负荷伤害的来袭。

我依然记得女儿单位的领导来医院探视她的时候,那种对新人的关切模样。虽然我知道他们的关切是很真实的,但是我依然觉得自己的胸口很痛。

如果这些领导,是他们自己的孩子在这里实习,他们会不会如此夜以继日的让孩子没有休息的时候,让她无止境的去加班呢?

后来我一个人登上野狸岛,走在海岸线的时候,我一边走一边流泪。因为我就是一个无助的母亲,即不能说服孩子跟我回老家谋生,又不能去改变孩子在异乡的处境。野狸岛确实很美,这种海岛的美丽,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无力为天的笑话。

因为,我是无能为力的母亲,只能用眼泪来洗涤自己内心的困顿。

终究还是挺过去危机,没有接受这里医生主张手术的建议,保守治疗一个星期后,女儿的腰伤已经好转。

在情侣路上,我迎着风雨步行,写下《风云际会那片海》刊发在我的第一本散文集上。或许读者会在这篇文章里读到这里海水的壮阔、椰子树的风格,但是对我自己而言,就是一篇救赎自己的心灵对白。

第三次上野狸岛,是在2024年的盛夏。

我们家的“宝贝”已经在这里遇到爱情,并修成正果,成为了珠海“媳妇”。

她已经在这里有了稳定的工作,有了和谐的小家庭。我对她的这些际遇,都非常感恩,感恩所有关心过帮助过她的人。

7年时间的爬涉,终于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天地。

孩子在我们放暑假后,就一直催我们来珠海。

终于,再一次听到高铁的轰鸣声。当我牵着我小侄女的手,在先生与亲家的陪同下,走在野狸岛的海岸线的时候,我才觉得这里的美景才如此真实。

海的波涛在叠浪远去,蔚蓝色是一种希冀。我在长长的等待里,见证了自己家“宝贝”的成长。

大海的蔚蓝是一种希冀,会让追梦的孩子在深夜辗转反侧之后,又拥有黎明到来的激情。

大海的激越是一种律动,会让远方的游子在这里打拼的时候,有一种超越自己重塑自我的勇气。

我走在野狸岛的海岸线上,把自己此刻的幸福反复悦读。人的一生,该来的总是会来,该经历的依然要去经历。

野狸岛上的椰子树,用一种沉默的伟岸震撼着我。就在这一天晚上,我和我的“珠海通”学友举杯相邀,祝福这里的人们,祝福来这里拼搏的年轻人,在抹干眼泪之后,依然笑着面对生活奔跑的热情。

野狸岛一直都是美丽的野狸岛,只是路过这里的人,心境不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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