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以后,天气一天比一天冷。我们天天盼望着晴天,有太阳的日子,可以晒太阳,阳光会驱走寒意,不用蜷缩着身子挨时间,晒太阳便成了我的一件乐事。
我家的阳台有两个,三楼阳台挂着衣架一般晒晒衣服,四周放着十来盆花草。四楼阳台则放着一张玻璃圆桌,一把懒椅,两把靠椅,上班时间,很少有时间驻足那里,偶尔在周末坐在阳台惬意一下。到了冬天有阳光的周末,呆得时日多一点。而2020年是我蜗居阳台最多的日子。也是我们一家三口蜗居最多的地方。年初本来是我们走亲访友的日子,一场新冠状病毒漫卷全国,为了隔绝病毒,封城,封村,禁足,瞬间热闹喜庆被冻住了,不出去是对国家最好的贡献,为了切断病源,全国人民都呆在屋里。时间呆久了,会感到很闷。当第一缕阳光透进玻璃,我们一家便不由自主地往阳台走,出来透透气。此时小区很寂静,没有鞭炮声、没有汽车喇叭声、更没有孩子的嬉闹声,连鸟儿都销声匿迹了。难道小鸟也知疫情严重,也被禁足在暖巢里。若是往日小区鞭炮声、小贩的叫卖声、孩子们嬉戏打闹声、汽车喇叭声,小鸟的啾啾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阴雨天的日子,每天也到阳台报道聚聚,我们要么谈谈疫情,要么说说美食,或者交流古筝、葫芦丝等乐器的技艺,或者讨论拍照,或者看看书、看外面寂寥的世界,有时会漫无边际地聊过去,聊将来。
蜗居了四个月,春暖花开时,疫情得到了很好的控制,终于解封了,我和先生都回学校上课,女儿在家上网课,结束了四个月的阳台蜗居日子。
时间飞逝,到了大寒节气,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国外新冠状病毒感染接近一亿,国内也因为境外输入,第二波疫情来临,河北、黑龙江等地成了高分险地区,为了响应国家号召,少聚集,不去人多地方,尽量少出门。有太阳的周末,晒太阳又成了我的一件乐事,又开起了阳台蜗居的日子。
我家阳台四周都是用铝合金和玻璃封死了,要是不开窗,整个窗子密不透风。那玻璃把寒冷和北风挡在外面,把温暖迎了进来,爽。
一到冬天有阳光的周末,阳台又成了我日常蜗居的地方。躺在懒椅上发发呆,眯眯眼,都是极舒服的美事。亦或各自拿一本书,坐在阳台,悠哉游哉遨游在书海里,那也是极其惬意的。
有时看书累了,会跑到三楼伺弄一下花花草草,给他们松松土,浇浇水,滋养滋养他们这些小精灵。他们也懂得感恩,卖力地长,会开花的,努力开着花。我种的花都是好养的花,吊兰、石斛、海棠、米兰等,即使一周不浇水,也能活得精彩,有时半个月也没去搭理他们,他们个个无精打采,软哒哒的。洒了一壶水,立刻就雄赳赳气昂昂。米兰是冬日里最卖力的,在冬日里,如小米的米黄色的花,在我不注意时,悄然冒出来,这一缕缕散发的馨香,钻入鼻翼溜进心房,让我陶醉,让我痴迷。
前几日,寒潮突降,天寒地冻。狂风肆无忌惮地嘶吼着,时不时传来哐当哐当的声音,是什么东西呢?我侧耳细听,好似是楼顶传来,又似在外面。我跑到阳台,站在窗前,还是不知什么东西,推开玻璃,一股寒风直扑脸颊,瞬间发麻,真怕会把脸吹出病来,急忙关上,双手不停按摩,才缓过神来。
透过玻璃,看过去,原来是对面的一块钢板被狂风撕扯着,时不时撞倒墙壁上发出的声音。这才让我放心。再看看桂花树似乎喝过兴奋剂,“唰唰唰”,相互推挤个没完没了,像个闹腾的孩子。窗前的那两棵银杏树,肩并肩地站了十五年,和五层楼比高低,他们如一对恩爱的夫妻默默守望着,又似一对难兄难弟相互扶持,那扇子似的金黄的叶子,经历了春夏秋三季,最终拗不过数九寒风,离开枝丫,蹦到了冰冷的水泥地上呻吟着,即使有许多的无奈,也无可奈何。
冬日的阳台,洒下了我们的欢声笑语,是我们一家欢聚的纽带,是心灵交流的客栈,成了一家小确幸的驻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