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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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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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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边的那条河


我小的时候,村边有一条河,蜿蜒曲折,两边的河岸上长满了一棵棵或高或矮的垂柳。水面有的地方窄有的地方宽,河水有的地方浅有的地方深。浅的地方能看见水里游动的小鱼,是那样的自由自在。水不大也不湍急,就这样汩汩的、不紧不慢的日夜流淌着,潺潺流水唱着欢快的歌。

河上相隔不远有两座石桥。北面的桥是个双拱大桥,汽车能通过,是镇上连接河两边村庄的通道,也是那时候镇上的重要交通枢纽。赶集的日子,桥上熙熙攘攘,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南边的桥要小的多,这座桥的下面是个拦水坝,只能两个人并排通过。

就是在靠近这座小桥的地方,因为有了拦水坝,所以有一段水面比较宽阔,水足有一人多深,微风一吹,水波荡漾,令人心旷神怡。河里长满了绿绿的荷叶,一片一片拥簇着,好像一个碧绿的大圆盘,一片片荷叶在风中摇头晃脑,像醉了似得。

最美的是夏天的时候,岸上微风中倒垂的柳条,像翩翩起舞的美女婀娜多姿 ;知了躲在茂密的枝杈间悠闲的唱着歌;有好动的麻雀不闲热,在技头叽叽喳喳地飞起飞落、飞进飞出;浓密的树荫下两两三三的人在拉呱乘凉;水里密密层层的荷叶中有盛开的粉色荷花,亭亭玉立的,不时有蜻蜓震动着翅膀立在上头,或在水面上点水嬉戏、上下翻飞。

那时上学是我最不感兴趣的事,我最开心的是到这里下河游泳。有一阵子我玩上瘾了,开始逃学。早晨、中午吃了饭,我就郑重其事的按时去上学,母亲怕我饿,有时还给我在书包里放两个酥煎饼。而我到了学校上不到两节课,在教室里就坐不住了,心早就下河里去了。看看不是班主任的课,背着书包就偷偷跑出来了,找个隐蔽地方把衣服和书包一藏,噗通一声跳到河里,狗刨、仰泳、扎猛子,有时运气好,还能在河边水草丛里或石逢里摸几条小鱼 ,好不痛快。

纸是包不住火的。后来,母亲也知不道听谁说在村边的河里见到过我,于是母亲就经常去河边找我,边找边喊我的名字,河本来就不宽,自己又是逃学出来的,所以玩起来也是特别警惕,眼睛不时瞅瞅河岸,耳朵也格外好使,听到母亲喊我,吓得我赶紧憋口气,一个猛子扎到水底,腿使劲一蹬,张开两只胳膊猛地向后划拉几下,十几米远就窜出去了,人躲到荷叶丛里,掰片荷叶往头脑袋上一盖,只露眼睛和鼻子在水上面,母亲便怎么也找不到了。

     不管母亲怎么喊我就是不出来,也不敢出来。母亲便开始在岸边或桥上焦急地打听河边或河里的人,都是同村或邻村的大都认识,再说,也没几个像我这样的孩子,本是上课的时间敢出来玩的,我也就格外扎眼。有的说刚才看见我在河里了,母亲就边喊我的名字边骂,我就更不敢出来了,只有和母亲耗时间。别人看到母亲这么大的脾气,怕找到我真揍我,也都不敢帮母亲找,母亲在她能找的地方都找了,最终见不到人,就骂着走了。

饭还是要回家吃的。玩到放学的时间,找出藏的衣服来穿上,背上书包,混在放学的人群里装模作样地往家走。

虽然没被母亲抓住玩水去了,但逃学这个事儿是翻不了案了,回家的路上心里战战兢兢的,自己知道这顿揍是跑不了了。有时候自己不敢承认逃学了,母亲便让我把上衣撸起来,用手指甲在我肚皮上轻轻一划,一条白色的划痕便留在刚见过水肚皮上,这就是铁证,狡辩不了了。

     去年回了趟老家,河里的水很少了,只有涓涓溪流,在长满了草的河道里顽强的流淌着。河边盖满了房子,原来的大桥拆掉重建了,新桥宏伟气派。小桥还是那个小桥,在上面走的人不多了。小时候经常下水的地方已经填平成了健身广场。时过境迁,抹不去的是思念。在我心里,河永远是那条美丽的河;记忆中的母亲永远是她年轻时美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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