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组诗）

我们（组诗）

于快餐厅

小竹筐空了

花瓷碗空了

白瓷碟空了

我的心还是空的

我的目光还是空的

这大半下午的

快餐厅内有些空

我不想推门而去

又不情愿在此逗留

我们

在傲慢中

把殷勤主动的机会撕碎

而后，潇洒的随手抛出

去真假难辨的现实和虚幻中

忍受着煎熬着

等那不守时的遥远微弱的光芒到来

人世一景

夜路上没有灯

你可以点燃一把火炬

或按亮手电筒

你没有

你只是嚷嚷

嚷得天昏地暗

口鼻流血……

惹得一些人说长

一些人道短

无题

来到世上

你

只闪烁过一次

那天

你美丽如静夜中的星

后来

便像雨滴滴入大海

说风的年龄

孩子到了说风的年龄

偶尔的、随意的几句

妻子就落叶废纸一样

漫天飞

有时，像充足气的气球

直冲云霄

要没有我这根绳子系着她

肯定会一去不返

当然，我也会遇到风

但，我会变成风车

乡村平房或城市大厦 

风——

会惊得我家的庄稼

左右摇摆，前俯后仰

风——有时

把我晾晒的衣服扔得到处都是

……

风是自然规律

我无权开除它

雨街上的伞

不知什么时候

我成了，遮住人家时

不忘观察人家脸色的一 把雨伞

来往在雨时的街上

曾有拒绝

让伞无比尴尬

又不由一次次来往在雨街上

后来，我又看见了雨时另一把来往的伞

人家遮淋者如无物且目不斜视

相遇时，我们

飞快互视又让目光在彼此的身上匆匆而过

不知何时，我能隐为雨时隔窗的观者

黎明招手

黎明招手

黑夜穿过漫长的苦闷

车轮喊醒太阳

画出一张张绿色的繁忙

是谁

掀开了令我牵肠挂肚的烟囱

让炊烟袅袅而起

化为母亲哼给我的摇篮曲

小鱼儿与钓者

你被钩儿的执着感动了

你认为这就是缘分

——含着晶莹的热泪

很坚定地咬住了钩儿

钓者气定神闲

把快乐随钩儿垂入水中

静坐于时间上……

熟练地把小鱼儿取下钩

享受着钩入水的快乐

品味着鱼上钩的愉悦；

被随手扔了的小鱼——

五脏俱焚伤心欲绝

阴天晴天

岸边总有钓者

水里一直有鱼游来游往

……

 杀手

很偶然的一个晚上

我发现一个邻居被杀手盯梢

马上暗访我的亲人、朋友、熟人

认识的、不认识的

原来他们都在被杀手盯梢

多少年来

我一直以灯为太阳

生长在温棚

才得以幸免

心被揪痛

人多了，路就显得窄了

尽管下着雨

朝圣者依然拥挤着往前走

不敢分一点心给路两边的美景

诵经声，让心诚者如入云里

等友的我在院中央拍照

有和尚打着手机在我身边匆匆而过

顺他的话我看见，他的心

正飞往庙外遥远的城市

快餐厅

如果和你一起坐，我愿意选茶馆

我的目光牵着你的目光

我腼腆的目光是哥哥，你活泼的目光是妹妹

去找我们乡间的过去，诉说我们城里的今天

鬼使神差，我们约登这辆动车

动车，属于行色匆匆的人们

我用两餐换两座儿的使用权

我端庄可人的妹妹晚点

……

转眼，这辆动车已驶到季秋

眼望车外

我不是盼你来，因为外面很凉

我已不想

你能坐在我对面，让轻缓的话语温暖我

此刻，想到你，我就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