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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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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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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静静的走了

父亲静静的走了

戊戌年三月二十一日下午,父亲不言不语的,就那么永远的离开了我们,享年七十六岁。

说起来我对死亡最早的印记,其实也是来自于父亲,不过并不是他病危的时候。那会多大,我忘了,反正已经记事,那一次,他带我去单位理发,给他刮胡子的时候,突然有人一本正经的说,你爸爸要被杀死了,我当时吓得哇哇大哭,一屋子大人却哈哈大笑,这件事差不多过去了四十年,孩童时期的很多事,我都想不起来了,可是这个事至今却记忆犹新。

“我只要有班上,天天上都行。”一次听到我们的抱怨,父亲如是说,这个话我信。因为早些年,父亲常年在山外油田东奔西跑,除了农忙,或者过年,我们一年到头确实见不了他几天,就母亲带着我们姐弟仨,守在陕南大山里见天的修理着地球。让父亲最自豪的一件事就是,单位连续三年百分之三的升级,都有他在内,百里挑一的概率啊,他能不骄傲,而他只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工人,由此可以想见他的工作能力。

“我这辈子对不住你啊,让你跟着受那么多年的苦,想给你换个好点的床,你也不要。”父亲临走前一段时间,流着泪跟母亲这么说。母亲却不同意,说床好好的,我换它干啥,你都这样了,还操心这个干啥啊,好好养病吧。女儿从小到大是在爷爷奶奶跟前长大的,当时在外地上大学,有一次打电话,父亲还编瞎话,说他好着呢,一天能吃一小碗饭,其实他那时,除了吃药喝点水,已经什么都吃不进去了,整个人骨瘦如柴的都脱了形,面色发青,颧骨高耸,两边的肋巴骨突起,前心贴后背,肚子直接凹下去一个大坑,皮包骨头,没有一点肉。我当时难受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最后卧床不起的那段时间,父亲还让母亲在他脚底床下,栓一根背包带,想着每次扶他起身的时候,自己也能撑点劲,他一辈子就是这样怕麻烦别人,凡事亲力亲为,身体都到了那个程度了,还想着怎么减轻别人的压力。

“我走了以后,家里不要设灵堂,弄的到处乌烟瘴气的不好;不要通知老家亲戚伙,隔得远,没必要;也不要请客,麻烦其他人。”这个话,父亲生前当着我和母亲,强调了好几次,还说要召集全家人在一起,宣布一下。“我没有意见,就看大姐小弟怎么想。”我总觉得父亲想的太简单,这里的有些事,怎么可能完全照他的意思那么弄啊,那样也太不近情理了吧。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最后也没有开这个家庭会,是不是他把自己的意见,已经分别传达给了其他人呢,我最后也没有落实过这个事。不过家里不设灵堂这点,我们到底还是做到了,算是满足了老人家的一点遗愿吧。

我现在常常记起的画面,是偶尔跟父母坐在树荫下,我们一起高兴地说着什么,至于谈话的具体内容,已无印象;还有父亲靠在沙发上,右手捂着额头,脸朝上,露着牙齿,满脸笑容的样子,当时为了什么笑呢,也全然想不起来,因为他很少笑的,所以记得真切。

父亲就那么静悄悄的走了,我情难自禁,泣而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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