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周年祭

己亥年三月二十一，是父亲一周年忌日，我去了趟墓地，当时却没想到要说点什么。

其时日头正高，墓园四下一片静穆。照例还是先来一番清洁，闷湿一块抹布，把墓园里外浮尘大致清理一遍，接着再拿出一块湿毛巾，挨个把墓碑、香案、香炉、围栏等细细擦拭干净。随后抽出一张黄纸铺垫，倒出香炉里的沙子，扒拉出里面的残余香头，揉散沙子里的个别结块并复原。跟着我就进入了祭奠程序，先拈出三炷香点燃，举过头顶三叩拜插好，起身搬出放在围栏外的火盆，摆在香案前，点燃一张冥钞，接着往里一点点的投黄纸、白纸、冥钞，和着火光日光微风，拿着小棍不停的拨搅，看着周遭不断升腾的烟雾，纸灰四散，我始终未发一言，有什么好说的呢，逝者又听不见，难不成哄自己个不成，直到余灰燃尽，我起身喝了几口水，收拾好东西，对着墓碑深鞠三躬，随即徐徐步出。

在归途中的公交车上，不知怎的我突然就想起，父亲常念叨的那句话来，死了死了，一死百了。恍惚间似乎又看到，老人家倚靠在沙发上，右手扶额而笑的那个情景，我终究没止住，眼泪还是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