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串素洁味清香

串串素洁味清香

文/金罂粟

风吹似玉巧扮妆，翠绿相间雪白亮。朵朵春光无艳色，串串素洁味清香。钟灵并蒂情牵手，毓秀一枝吐雅芳。待到春归花落雨，飘零远逝觅故乡。  ——秋雨《七律槐花》

 如果不看题目，单凭读这首诗的内容，我是断然想不到诗歌所咏的是槐花。颜色雪白，又牵手吐芳的春花很多，但我我总认为是梨花。古人有“梨花白雪香”的咏词，虽然直白，却是将梨花的颜色和味道都写了出来。这也是让我误会的一点。说实在的话，槐花向来不入我眼，一则是古人咏槐花的少之又少，二则是槐花乡俗气很重，三则是槐花太过熟悉。

 前段时间受朋友之约，驾车南山一游。返回的路上，老婆突喊停车，还没搞清什么状况，她已跳到车外，一边嘴喊稀奇，一边对着路边的满树紫色噼里啪啦的拍个不停。这才静心观看：哎呀，紫红的花串挂满枝头，如团团浓艳的紫云，在清脆的羽叶映衬下，格外靓丽夺目，是槐花，满树的紫色的槐花，这不是电视剧《红槐花》里的槐花吗？怎一个美字了得~！真为以前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而默默后悔。

 槐花的颜色多为白色，也有紫色、红色和黄色。从欣赏的角度说，印象中固有的观点她是上不了台面的。她是乡气的，朴实而厚道，开花季节，雪球累累或红紫一片或披金挂银，却也不去邀功；她又是俗气的，香淡而清甜，玉珠串串却不去争宠献媚。她是农家的老人，是乡间的少女。同其它花相比，她不妖艳、不娇羞、不雍容、不傲岸。因此，他不能与桃花竞相比艳，不能与菊花互争含蓄，不能与牡丹共享富贵，更不能与梅竹比拼节气。但有一样她们是相通的，也就是她们的结局，都一样的“零落成泥碾作尘”，免不了一样的曲终弦断空气凝。也正是因为 槐花太过熟悉，才有了我对他们的熟视无睹。也就是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吧。

  回到家里，迫不及待的打开电脑，查阅有关槐花的相关信息。自然读到了秋雨的这首七律诗，我忽然觉得槐花离我很近也很远。入眼的《七律槐花》令我的心情在瞬间春来秋去，品味着她的雪白或紫红给我的瞬间美好，开始细细咀嚼着那一树被春风吻醉的槐香。

 一阵春风吹过，一串串槐花在绿叶中探出头来，或雪白岑亮或紫气东来或焦黄靓丽，无不晶莹剔透。一团团，一簇簇，低眉俯首，却又紧紧相拥，似乎是手牵着手，肩并着肩，就连枝间的绿叶也仿佛是硬挤进去作陪衬的。槐花吐芳纳馨，一树槐香可以醉迷十里八乡。风拂过有暗香盈袖，袭人心魄，令人神清气爽，心怀甜蜜。

 槐花“串串素洁为清香”，这是秋雨给槐花的素洁寻找的理由，其实也是槐花普通平凡中令人钦佩的一点。素洁何来？恐怕是“质本洁来还洁去”吧，本质若此，仿佛莲花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仿佛是菊花的“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味浓”，仿佛是翠竹的“咬定青山不放松,立足原在破岩中”，又仿佛是兰花的“生在幽谷中，浴露姿从容”。槐花的素洁与清香是并生的。素洁是它静雅淡泊不慕富贵的表现，清香是它无私博大执着爱心的赠品。“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的不只是梅花，槐花也如此。只不过槐花太过平凡，没人会在意槐花为谁而素洁、为谁而清香罢了。是啊， 生命中有多少人多少事都让我们这样漠视着。因为太过于忙碌我们的工作生活本身，当我们面对着熟悉的人或熟悉的事物时，我们的眼睛往往会变成远视，看不清眼前熟悉的风景，发现美的眼睛因而被蒙蔽。我们不是没有了发现美的能力，只是我们暂时弄丢了发现美的心思。 

 席慕容有一首诗《一棵开花的树》，很让我欣赏。写这篇文字的时候，忽然有一种奇特的想法，觉得这“一棵开花的树”就是槐花，而席慕容所写的内容就好像是我和槐花那一世不解的尘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