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板栗

“思念何必泪眼，爱长长长过天年……”一位小男孩唱的《天之大》，还在一直循环播放，我手里的活儿也一直未停，从睡起午觉直到满天星斗，一颗一颗金黄色的板栗，经我之手“奔”出来，但并不是太容易。

这些板栗是爱人从湖北工地的老乡家买来的。其实第一次见板栗树还是在刚毕业那会儿，在广西工地，也是在中秋国庆之时，看到带刺的长在树上的板栗，实在不知是何物，问及老乡，又听不懂方言，正好测量队长是本地人，告诉我，它的名字，大概的生长期，分布的地方，它的采集以及它的美味。自己没有想要尝尝它的冲动，只是觉得这应该是当地的特产，应该邮一点给我大学的老师，在大学期间，他是恩师，更像我的父亲，每每周天，我都可以和他一起回家吃上师母做的各种各样的好吃的，有饺子，有猪蹄，有炖排骨等等，以解我一周以来的嘴馋，平日里馒头咸菜饥肠辘辘，三十年前的大学校园，从村里出来的贫困生，大多是我这样的情形，如今才敢把它写成文字，也才可像讲别人的故事一样娓娓道来，这需要岁月的洗礼。

其实这次买板栗，是因为母亲有慢性的肾衰，医生让多吃板栗，在与爱人工地山上散步时，再次看到了板栗树，起了想买点当地的纯天然、无公害的板栗给母亲。我随意的一句话，却让爱人放在心上了，打听着老乡家的板栗熟了，便第一时间买来了20斤，大部分用顺丰快递给母亲，母亲收到后直夸板栗饱满、可供她吃一个冬天了。

自己留了些，想着给上大学的女儿做板栗炖鸡。一直在工地宿舍凉着，很想吃生板栗，没有太锋利的剪刀，就用水果刀切开两瓣，再在每瓣上划一下，把一个板栗分成四份，吃到新鲜的板栗为原则，因为每天也就吃几颗，还不算太费事。

这次回家把剩下的板栗都带回来了，四五天的时间，板栗也凉得差不多了，想要吃上板栗炖鸡，随之而来的便是剥板栗，习惯了用小刀，没多想，就还是照前几天的办法来剥，直到小刀把我大拇指指甲盖边的肉割了一小块，好在没流血，我才反应过来，自己两个多小时剥下那么一点点的板栗仁。

在工地时，问过当地的小江，她是一很干净利落的女人，告诉我用剪刀剪开，用热水一泡去里面的软皮。取来剪刀，可我无论如何也没法把它剪开，对着这个小小的东西，简直无语。

猛得想起，女儿总在手机上看视频做饭。如何快速剥板栗，应该也有，打开百度，视频不少，但大多要求下载快手，之前为了能放下手机，狠心删除了快手，如今还是得装载，也罢，按提示一步步操作，倒也快。视频中很多种方法，我也只能一种一种地筛选。最后决定用开水泡5分钟，用剪刀剥，比原来的笨办法快多了，但还是有点里面的软皮剥不掉，我死倔着一次性想剥干净，再往下看，原来凉一会儿，软皮就会很“听话”，乖乖地下来了。越剥越快，也越知道剪刀尖儿从哪里“下口”了，拿起一颗板栗，揣摩一下，熟练地用剪刀尖轻轻一扎，顺着一划，用手一剥，整个的金黄的板栗就滚到碗里了。

不由得想，这要是让女儿来剥板栗，会是何种情形呢？在她上小学时，国庆节期间带她去同学家的田里，大家都在忙着剥玉米，她看着简单，一上手，玉米外皮的绒刺就把她娇嫩的小手扎了，缩回手来，戴上大人的手套，太大，根本用不上力，弄不下来，一气之下，与她同学去剥玉米粒，还是与我小时候一样的手工剥法，用尖锥划开，用双手搓，她同学从小干得习惯，她却从没干过，当然工具不“听话”，她自己的两手也不听使唤，经过一个上午的“锻炼”，她才能较熟练地在玉米田里“玩”。

有时候，听大家讲，国庆假期到了，也不知道带孩子去哪里走走。走向大自然吧，带孩子走进田间地头，体验一把，看似简单的农活，或许会收获不小，不仅是学会一两样农活，更多地是体验生活，知道“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的辛劳。

暑假期间，同事把孩子带到办公室，孩子在预习下学期的课程，背《朱子家训》：“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限……”她妈妈工作太忙，或是没注意到，她就一遍一遍地这么错着背，我听着听着，应该是孩子既理解不了这句话的意思，更不太认识字，把“艰”和“限”混淆了，但我觉得，孩子若能曾经走进过乡村，更多地在农村生活过，陪伴过庄稼生长的过程，略知农民们“侍奉”庄稼的辛苦，应该能不这么死学。我扭头去纠正，“你懂得这句话的意思不？”她摇摇头，我慢慢地讲与她，她听得津津有味，末了，问道：“阿姨，能带我去田里玩儿吗？”

墙上的钟表已经再一次地敲响，11点了。仅剩下不多的二十来粒，我准备第二天给孩子做现板栗炖鸡，不是冰箱里拿出来、冻过的，可我就更不会做了，因为厨艺不是我的长项，并且我也知道厨艺更是一门艺术，想要吃上自己做的板栗炖鸡，定是要费一番功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