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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慧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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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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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受孤独

我喜欢孤独,因为孤独也是一种享受。

工程人,一辈子修路架桥,一生东西南北中,看山看水看夕阳。两地分居的流动生活,令大伙儿最不能忍受的是太多的寂寞,而我却不然,安然地享受着这份如影随行的孤独。朋友都在不解地问,你怎么度过孤独的时光?我抬起手指向远方——几只白鹭忽高忽低地穿行,我也辨不清是不是昨日的那只;傍晚时分,又有炊烟升起,也不知道又是哪家老乡在煮香甜的晚饭;油菜花收割了,接着玉米一天一天地长高,玉米也在秋日砍倒了,农民们又种上了冬日的小菜……你们在四季的轮回里爱飞哪就哪吧,农家的饭菜再美也只能偶尔略加品尝吧,植物的呼吸一张一弛爱是哪样就哪样吧,或许你们也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们。我跟天天可见的山水、霞光满天的夕阳作朋友总可以了吧?就像李白的诗一样: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独对青山溪水,欣然往来,在孤独中获得心神的自由。

一个人,一杯茶,一个下午,一颗静心。用两根手指捏着小紫砂杯,玲珑的美器惹人喜爱,小心翼翼地品茗,慢慢地卸下心防,静静地品味茶香,生活的美学、生存的哲学自己来独饮。太多的时候人们不得不戴着面具做人,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做着口不对心的事。遇忙里偷闲,才能和自己说说话,让心从世俗事务和人际关系中摆脱出来,回到自己,与自己的灵魂谈话,在茶香里邂逅内心深处的自我。或许以旁观者的身份与世界对话,世界的往昔从容走过,世界的现在一样美好,世界的未来完全期待。每一片茶叶,都各有其不同的香气,此时的茶,于味蕾上经久不散,茶香涤尘,人心冷静,于是也更明白了前路虽漫漫,我仍要坚持走自己的路,筑自己的梦。

一轮月、一本书、一支笔,一夜美妙。月色是最轻的音乐,霜花一样轻,流水一样轻,乐声在山间起伏流淌,白晃晃地环绕。翻看桌上诗集的沙沙声清晰可见,诗中有星夜里“轻罗小扇扑流萤”的浪漫;诗中有微风里“满架萧蔷一院香”的清新;诗中有深秋里“残菊犹有傲霜枝”的坚强。诗,走入了生活、步入了心海、摄入了灵魂。夜越深,月色越旷芜,也越盛大,微微地闭上眼睛,不知何时已然入睡。早上醒来时分,灵感蹦出、文思泉涌,用手头的纸笔、记下几个着重的字、或是一个恰到好处的词、或是文章的小标题、亦或是文章的题目。择一段完整的时间,坐在电脑前,顺着敏捷的思路,吸收读过的东西,然后写作,内心孤独而温柔。一个女人和一轮月,一个人和满屋的书,一个写作爱好者和孤独。今夜有书,月影孤独,此生满足。

看山,享孤独。品茶,饮孤独。邀月,敬孤独。习惯了安静的生活,把孤独变成人生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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