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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慧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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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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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像头里的时日晨昏

“铁打的营盘,流动的兵。”工程人的两地分居,是我们心中永远的痛,为了跨越时空距离,在智能化的今天,摄像头成为我们看见亲人的重要媒介。

孩子的成长,我不缺席

夕照下的乡村工地,晚上七点多,家玲吃过晚饭,就一直打开着手机里的家用监控APP,想看着女儿安全回家,女儿今天跟老师到外地写生了,更想看看女儿白天写生的素描。父亲从东门接女儿走过来了,爷孙俩手拉着手,家玲没忍住:”妈妈在这里.”女儿和她打招呼,妈妈,今天老师专门指导我画柳树了,那种“二月春风似剪刀”裁出来的柳枝,随后回家赶忙打开画板给她展示。接着吃奶奶做的香喷喷的晚饭,家玲提醒:“先喝点热汤。”女儿还打趣地问,你在工地晚上吃的啥?肯定没有四菜一汤。奶奶做了红烧排骨、炖鸡、素炒生菜、木耳山药和西红柿紫菜鸡蛋汤。晚饭后,女儿知道她的担心,赶紧做作业,她在摄像头的这边一点点地指导着,差不多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女儿已经把所有老师的作业认真完成。稍作休息,女儿自觉地去练琴,她照样能耐心地盯着女儿是否出错,一曲完了,她告诉女儿那儿不对,母女俩再一起切磋。有一次,我问家玲:“你是咋做到千里之外管得好孩子的?”她说:“我锻炼女儿从小凡事自己来。她跌倒了,我不会扶她起来,但我会看着她,给她勇气,让她自己爬起来。陪她规定的时间完成该做的事情,让她知道我一直在陪着她!”春节时,家玲的女儿来工地了,除夕聚餐时,母女两人一起深情演唱《天之大》:“离别虽半步即是天涯……唯有你的爱是完美无暇”。

爱人的世界,我没走远

八九点的朝阳斜照进办公室,所有人正埋头工作,俊磊手机的闹钟响了,他随即到楼下,刚好我也下楼,他问我,怀孕一个月,多吃点啥好?我被问蒙了。他才说:“爱人已经怀孕一个月了,今天去孕检,我通过视频陪着她,医生还指给我看小家伙了!”俊磊,是前年大学毕业的年轻帅小伙,去年步入幸福的婚姻生活,爱人是律师,起早贪黑地工作,与他分担婚房婚车的月月贷款。俊磊早起,会掐着时间,把热的早餐外买送到爱人单位。隔几天变着花样从网上买疏菜、水果和肉,地址永远是河南周口,这样爱人就能在晚上吃顿丰盛的晚餐。这样做的灵感源自他在监控里的发现——刚结婚时,他点击手机上的画面放大看,发现桌上的菜品很单一,他也知爱人是为了省钱省事。近来爱人怀孕了,他更是精挑细选菜品和营养品,爱人孕吐,他看到了,会轻轻地讲“我在你身边,我给你捶捶……”昨天刚参加了他孩子的满月宴,从他的监控APP里看到温柔贤淑的妻子和可爱的儿子,所有的同事你一言我一语地逗着孩子,小孩也特别地兴奋,孩子的妈妈,替孩子向大家表示感谢:“长大了,跟着叔叔、阿姨们一起工作,妈妈去给你们做法律援助!”

父母的晚年,我不遗憾

父母喜欢一个人住,但也很需要亲人的陪伴。程明,在工程单位呆了大半辈子的老设备员,他天天用摄像头自带的话筒跟父亲聊天。聊天是单向的,只能由他发起。他在加班时,晚上六点半左右打开手机APP里的话筒选项,有时让父亲看他工作的标准化工地,有时讲今天发生的新鲜事。很快,父亲就主导了对话——他年轻的时候做过村里的领导,喜欢指导别人。程明听到父亲对着摄像头问“今天过得好不好?”随后接着叮嘱道:“一定要好好工作,每天早一点起床,要勤快一些啊!”摄像头那边传来的声音让程明短暂地从工地生活中抽离,此刻,他仿佛回到童年,就在自家的那个小院里。可有一天,他照常打开监控,却看不到父亲,慌忙打姐姐的电话,得知父亲生病了,自此父亲卧床不起,家人把摄像头移到了父亲床边。姐姐告诉程明,你可得天天记得和爸说话,那是父亲最开心的时候。有一天,他刚打开摄像头发现父亲目光迟缓,讲话含糊不清,可恰巧接到电话,说隧道里有事,等他进洞处理完出来再打开摄像头,家里哭喊声一片,程明知道父亲走了。前几天清明节回家上坟,在父亲的坟前,程明长跪不起,姐姐知道他的欲言又止。告诉他:”爸爸最后一句话是,我在摄像头里看到明明了,他是做大事的人,不挂碍的!”程明对姐姐说:“我为的是,能修更多更快的路,让子女们能乘坐我们修的高铁,尽早到家见父母最后一面,爸不埋怨,我就不遗憾!”

未来科技水平不断提升,人工智能继续朝前走,是否能分析出孩子为什么笑?老人心里的小算盘?更可追踪爱人一天的日常?那样,我们工程人就既能为家人提供优渥的生活,又能更多地参与到亲人的生活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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