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亩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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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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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乡县衙游记

南阳市内乡县城东有座清康熙修造的院落,挨着县医院,同在那条窄窄的老城东街上,街旁商铺林立,熙攘人群尽头依稀可见,它就是国内仅存的,享有“一座内乡衙,半部官文化”美誉,与故宫齐名的内乡县衙。

因为阴天无阳,外乡人判断内乡县衙门朝不朝南有点困难,经验补上,官衙朝南有正堂。衙口大门紧缩,五脊六兽,顶楼飞檐,两侧八字形侧壁涂有亮白泥墙,左檐下摆放大鼓一面,鼓槌挂在鼓上。黑漆门柱刻金笔对联一副,上联“治菊潭,一柱擎天头势重”,下联“爱郦民,十年踏地脚跟牢”。门前十阔步处矗立特具汉文化建筑风格的四过门木质牌廊,廊体风蚀雨化,参透迷人色香,对面淡蓝色青砖雕刻照壁,图中“豸兽”目露贪婪,腾越无尽钱宝云纹,飞奔金闪日头。

站在县衙大堂中央,后堂“明镜高悬”, 彩绘的日出东海背景,水泊荡漾。眼前高案安置中堂,几案错列分装红绿令箭的两桶盒,有诗为证:“衙门口向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差人奉票有捕签,锁也要钱,开也要钱”。身临实景有物为证,大堂两侧台架上摆放刀、枪、剑、戟和笞、杻、镣、拶,案下原告石、被告石铺在左右,被告石尺寸大原告石一倍,被告石石裂纹多、缝隙宽深。为什么原告被告都要下跪,铺垫石头还分大小,左右磨损程度差别明显?

导游讲解古时县太爷审案通常对原被告都不客气,各打五十大板如家常便饭,被告受刑的概率大于原告,大刑伺候场面常常血淋淋的。

在衙门花300元人民币可以看一场古装戏。衙役有男女村民临时装扮,一边四人各执杖棍一根杵在胸前,齐声“呜-------------------”,一出因邻里邻接宅基地界线发生吵架、打架受伤受审的戏开幕了。

剧情肯定改编于现实案例,虽着古装戏词却很现代。一开堂县官就被原被告的“脱口秀”搞得糊里糊涂,一边说没有打对方,另一边说被对方所打。伤情就是物证,经当场验伤与前日乡卫生院就诊、诊断书上双眼红肿、头皮血渍、面部擦伤大体一致;人证只有村委会证明被告打人事实,在调查中,村长当堂承认该证明系根据原告的口述代笔完成,自己没有亲眼看见,加盖公章是原告央求所得。给被告作证的几个村民都说两村民发生争执时,有轻微推搡,没有看见殴打和受伤。

被告对原告500元人民币治疗费,未提异议。

县官击响惊堂木当庭宣判,对原被告各打五十大板,判决被告承担一半的责任,给付250元,结案退堂。

村民本色演绎了泼妇、恶汉、狡诈的两面派,剧情跌宕、动作滑稽,现场观众笑声不断,没有人会关心青天大老爷是清官还是糊涂官,没有打在自己屁股上,没人会说痛。只是到此过客游,能嘻嘻哈哈过一天,能领略点官场文化,能看一看不一样的人生。满足了,想知道在以后的岁月里,还有多少像今天一样精彩的戏上演,有点可惜了,不能天天泡在这里饱眼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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