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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云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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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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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洁白盛开的白莲

走在某售楼部曲曲折折的游廊里,泛着潮湿,衍生着黄绿苔藓的假山,各色鹅卵石砌的甬道,漫着水流到桥面的石砌小桥,古色古香的实木护栏,正午时分,脉脉的曲折溪流泛着淡黄色的清波,薄油一样泛着波纹。一束束喷泉像簇簇盛开的洁白的花儿,也有的正喷出弧圆的玻璃似的器皿。

我恹恹地走在日头下,有些像久旱的禾苗,蔫蔫地卷曲了叶子。

我别着记录仪走在前面。小宋腋下夹着处警登记薄,默默地跟在后头。

我多少有些厌烦。只恨这路为何修得这样曲折,竟要多走一些路。富丽堂皇的售楼部就在眼前不远处,播放着理查德曼的钢琴曲。曼妙的音乐飘荡在空气里,悠远雅致,把我的心一瞬间带得很远很远。

我突然看到,水流的两侧摆放了很多盆栽水生植物,盆儿浸在水里,叶儿葳蕤葱笼的样子。一处安静的水湾里,竟生了凫游的叶子,一朵洁白的莲恍如来自天界,缀在水面上,那样一尘不染,那样纯洁无瑕!

还未到门口,便逢到那个大姐。她坐在水边一处长椅上,正揉着脚踝。大大的眼睛看定我们走近。虽然难堪,还是努力地浅笑了一下。

“怎么坐在这里呢?”

我关切地问她。

“他们上来一帮小伙子,直接把我架着,后来把我放在这里。我一个女人家怎么反抗得了!放的时候把我脚都弄疼了。”她这样说着,还是想给一个微笑的,却被疼痛遮掩过去了。嘴里说着“谢谢!谢谢!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一猜就是你”。我轻笑一声道:“咳唉!——怎么,——还没说好?”

她莞尔一笑,有些难为情地无奈,感觉她的笑也涩涩的。

“你一定在售楼部里扰乱了人家的正常秩序了?”我凭着经验说,半真半假地用开玩笑的口吻对她说。

“没有没有。你姐我也做不出那事。——我只是搬了把小屋凳坐在门口,我也没有大喊大叫呀?”

大姐的话我是相信的。她是知性女人,文化人的自尊自傲不容许她做出过于出格的事!

上一次报警恰好也是我当班过来。她就是这种状态。

她在这家房地产订了房,说好是一次性付款。但资金一时难以到位,商定余下的部分一周内付清,还按一次性购买算。销售顾问是一位姓朱的姑娘。经请示经理后同意这样执行。但不知什么原因,草签的合同却是按揭贷款合同。事不凑巧,大姐的母亲住院,须动一个大手术。作为独女的她责无旁贷。但资金有限,房是买不成了。到售楼部协商退钱的事。但售楼部曾经热情的脸换成了公事公办的模样:“退可以,按照合同须承担全款百分之五的违约金!双方因此对一次性付款和按揭合同产生异议。协调无果。而作为关键人的销售顾问小朱才能说清楚。谁会向着大姐说呢!人家是售楼部的员工,可不得向着着售楼部说?我断定大姐是输了!

小朱那天恰好休息。就对双方说好等小朱来澄清事实。

今天小朱上班,所以她来了。她说小朱承认她是要一次性购房的。至于合同是经理让这么签的。

她虽然这样说,不代表小朱真的这样说。有可能只是她的一面之词。

正说着,从边上过来一位姑娘。关切地询问大姐:“阿姨,你没事吧?”言语里满是关切。

“小朱姑娘,你给警察说说,当初咱们是怎么约定的。”

“你就是她的置业顾问朱某某?”我挑着眉问。

“是。我是朱某某。阿姨买房的时候是想一次性购买。但资金还有些不到位,就负了一大半,约定一周内缴清,还算是一次性购房。”小朱姑娘长得很漂亮,她的漂亮没有一丝妖艳,而是娴静里自带些书卷气。精致漂亮的五官,比例极佳。眉黛淡淡的,唇也是浅红的点缀,她说话声很轻,吐字很清晰。标准的普通话。说话仿佛一阵怡人的清风掠过。她沉静如水,眼睛清澈,像原始的没有污染过的蓝色的湖。她平静地还原了当初的境况。她的心也如高山上的白雪一样纯净!

我出于习惯,下意识地录取了她的叙述影像。这对还原事实真相提供了有力的证据。虽说经济问题并不是我们工作职责,但群众遇到难处时,下意识地会拨打110,我们在工作中累积了更原始更本真的资料,为各部门的工作提供了依据和资料。

说实话,久在世故世俗里滚打的我还是吃惊!举凡如此,说不清道不明的情况下,胳膊肘一般不会往外拐的!这姑娘是不是傻?她拆领导的台,难道不怕领导穿小鞋?

但是,一瞬间,我意识到自惭形秽!我面对着一位至善至美,有着超脱于俗世的沉静的灵魂!

有了证据。事情后来顺利地协商解决。

水流里有短暂的绚丽的水花,有着茁壮而葱笼的水生植物,有着人工的各种造型的山石曲径,但有什么比得过这一朵美仑美奂,冰清玉洁,自然天成的白莲呢?IMG_3953671451786318579.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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