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外面尘嚣四起,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我麻木得像单位门前那棵国槐上的枯枝!
在人们亲切的围在一起交谈含暄,我总像温室里那缕气息,悄悄地钻过厚厚的棉帘,毅然到外面广阔的天地里去。
我人到中年,没有了激情的颜色,只喜欢淡泊的,平实的生活,喜欢自然,感受它的四季交替,敏锐地觉察到光线的明暗变化,以及温度的升降!
初春时散步到野外,天依然是清冷的,盼望着草儿早早出来。背着手的老大爷说:“节气还有些早,你看地温都没有上来,怎么能长出来呢!”
说得真好!种子也在温度里发芽,在温度里成长。这也许就是爱吧?
现在天已冷了,那些虫子动物已经蛰伏起来,草木一秋,北雁南归,只有那些能生出厚绒毛的家雀还在枝间叽叽喳喳地跳跃。我们也拿出毛衣棉外套来穿上,契合着外界的变化。
天地间开阔敞亮!随着秋去冬来,院子里花树的绿枝梢头挑着的一串串红花紫薇也看不到了。樱花树也隐匿起来似的,只剩下微红还绿的叶子,混在范广鸣败的大军里。就连它脚下草坪里长着梅红色的小草花也没有了。草坪里的草倒还在的,只是大半蓑黄了,还有少部分的绿着,也许因为上次的那场雪吧!
邻居探过墙的枸树树冠高高大大地延展在高空里,只是秃了许多枝条,叶子还未落尽,薄黄的,愈发显出单薄来。
想起昨日,我的车已经到审,须穿过城西往城东的检测站去审。城西倒是有几个的,我偏会去到城东,因为那里的一个朋友。也许中年事频,很厌倦程序化的事情,为着在那里能交给他帮忙,然后心安理得地清闲一会儿。
把车交付给他,我可以到温暖的大厅里休息。大厅里寥落的几个人,坐在暗褐色的藤椅上看手机。一进去,先感觉到融融的暖意。头顶上的中央空调的暖风口源源地鼓着热风,这风带着适宜的力度倾在我身上。习惯地想抽烟,就不好意思了。虽然没有禁止抽烟的提示。
我自然到门外去,石桌石凳空无一人,只有象棋子零乱地堆在一起。门边的不锈钢小垃圾桶上带着烟灰缸,正有一短胡须的男人抽着烟,他穿着冲锋衣,零乱的头发,让我一眼就断定他是大货司机。远远望见远处的检测棚下两道车灯亮起来,后来越发亮了。我想着会不会是我的车呢?
寒冷是无处不在的因子,弥漫在周际。天是阴晦着的,高天里是雾是霾分不清楚,反正像浩浩荡荡的水,是阴晦的初冬的水,在一处宽阔的江面,没有一剪鸟的飞翼,也没有一人一船,有的,也许只是末路的项羽,以及他染血的战袍和大刀,还有他的不离弃的乌骓……
检测站的西边是很高且陡峭的坡,坡上零乱着几棵小树。也可能是灌木,别的都是草甸,一层层地自上而下铺排下来。
当我办完手续,也没别的话说,匆匆与朋友告别,他也是忙的,客气话说过就准备回去。我没有像来时走城北的快速干道。而是不紧不慢地选了老城区走。我今天第一次看见太阳,刚刚冲破了雾霾的包裹,像个桔红色的气球,浮在西边的冷的空气里。街两旁是两排国槐,叶子稀疏,从叶子的空隙里能望见天色如水的背景。树身分叉,曲折着斜向空里去了,树身却满是漆黑。
我开过街面一个个老字号的店面,很多还是木牌楼,窗口是一块块的木隔板。这条街上留下过我很多年前的脚印,时光如梭,依然是一个个经年不变的模样。岁月,让世界变了容颜,连同我的面貌也一天天老去。只有这里,依稀能寻到曾经的一丝丝回味,这或许也是一种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