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春天有些让人感觉瑟索,就像现在穿得单薄的我所体会的那样。
先开始是立春,紧跟的就是三四天的雨。雨水富余地在水泥地里流淌。檐溜上的雨“滴滴嗒嗒”,白色的排水管下的出口喷溅出洁白的水花。那时的我还穿着冬天的衣裳。天并没有因此而温暖起来,我善意地想着,春雨贵如油,这对庄稼是绝好的!如果说春天是最让人留恋的,我宁可让春天更姗姗来迟些,哪怕驻足在这早春里,因为心是透亮的,知道五彩六色的春还在前头,心里是惬意的。
气温一直升不上去,突然就热起来,我观望了一天,还真热起来了,冬衣是穿不住了。遂果断地换了春装。但热的只是正午,一到早晚就不行了。我向来是怕麻烦的,仗着自己身体还好,就硬是捱着过。
就在这两天,我发现一直关注的柳梢上已经绿起来了,绿得像翡翠。就在小镇边的那条马路上,万条垂下绿丝绦。这条路曾经熙熙攘攘,现在由于拆迁,已经沉寂下来了。道旁,地畔,以及这世界的角角落落,各色的草蜂涌而出。改变了冬天枯褐的印象。今天去野外走走,梨花初绽,桃花,杏花还是羞涩的少女,但她的眸是清亮的,青涩而懵懂地翩翩而至。麦田里的麦叶汹涌着立起身,发着茬,满地里像是铺了厚厚的绿毯,又像是春姑娘泼了浓浓的绿色颜料。
这个春一如过往,像极了我渡过的一个个春天!相同的,还有我几乎一样的心境!
四季轮回,我在一次次企盼春天的眺望里被一次次欺骗!
若非得寻出不同,不远的小商店养的黄狗生了几只狗仔,今天看见,它们已经不是小肉球的样子,几天不见,也略略长大了点,就连眼睛也像极了母狗,恹恹地望着我。它眼里的我身形是高大的,不光是身形,和它的主人一样种类的我无疑是超强的存在,它们不能表现出不友好,否则主人会训斥,会踢几脚的。
再就是单位新分进来的小张,初来乍到的他总习惯于将手摸向后脑来缓解尴尬。顺势伸出拇指来给一切他认为可贵的行为点赞!他长年驻守边疆,还没有完成由兵到民的转变。他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就像当初的我一样。所以他的行为常常被认为有些“出格”。比如说他说的话和大家所表述的不在一个频道。大家言此,他想到彼。一旦说起部队,他就滔滔不绝了。他会为没有听到打扫卫生的铃声而惴惴不安,怕给领导留下不好的印象。我一再地安慰,他仍是陷入深深的自责。今天他打扫完院子时,将几辆公车用水管冲洗了,顺带着把领导和附近水管能够得到的车冲洗了。我们就打趣他,要洗把车全洗了,干嘛只给领导和老同志洗。他一如平常地习惯地将手抚到脑后。没想到之后刮起大风,结果未擦拭的车身落了尘土,显得更脏了!有人就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是真心还是故意!他迄今没有买车,其实是他不懂。他的反应慢,他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是多年高原脑子缺氧的原因。他说过后就定定地观察大家的反应。他对业务一窃不通,像一张白纸,是个白丁。他努力想变成大家的样子,可由于他的一系列不靠谱,没人愿意当他的师傅,也没人愿意专意地教他。
他打破了固有的平衡。大家有了取笑,戏谑,开心的对象,冥冥之中感觉自己还过得去。
其实这细枝末节的变化对我的主体生活只是抚面的微风。我依然会为了钱发愁,会尽可能地弥补亲情,会为了亲友的孩子入学费尽心机,会为了博得妻子的一个笑脸而将饭菜做得合她口味,会为了儿子的前途牵肠挂肚……
我更希望,尽力追求自己的追索,以求光鲜于人前,封妻荫子,让他们感受到我的那份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