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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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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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崂山樵人的由来

成为崂山樵人是一种命运,而不是附庸风雅的名号。

从小在城乡结合部长大,庄稼地一侧是从前的崂山县地界,柏油马路那边是城市,也算是崂山人。种庄稼的田地逐渐被高楼蚕食,市区如同怪兽般生长,谁也阻止不了它的膨胀,童年记忆里的乡村消失。

自从记事,就知道家离崂山远,距海边近,涨潮涨到家门口,闻潮音睡去,听火车鸣笛醒来,逐渐长大后看到海里的船帆,希望自己能够驾船周游四方。

人生的第一份工作是船员。茫茫大海中航行,与岸上距离很远,看不到陆地,只能晚上看见星星月亮,白天周围都是水天线,而水是圆的。与陆地联系依靠无线电通信,就像电影里面的场景一样,报务员早年用键盘敲出莫尔斯电码,近年用单边带电台呼叫岸台。银幕上的情节是“泰山、泰山,我是黄河”,船上呼叫的真正电台呼号是“崂山”,我们的船隶属此单位。虽然无线电短波通信的信号不稳定,每当听到“崂山”台出联时断时续的应答声音,船员们就感到心里很踏实,陆地有人在牵挂着远航者,风浪中船舶摇晃造成的晕船,单调寂寞的海上生活就有了改观。“崂山”台是船上兄弟们的靠山,靠港避风,补给休整,都通过它交流信息。船入大洋,航行好几天连个鸟都见不着,除了水就是天,偶尔发现远处有他船经过的灯光,大家就激动起来,争相奔走去告诉别人看一眼。长时间出海与亲友音信隔绝,能收到“崂山”台发来的电文,也是一件高兴事。船返航时,站在甲板上远眺家乡陆地,最先看到汹涌波涛之上,巍峨的崂山渐渐升起,随后驶近海岸线的美丽,再近是红瓦绿树。

工作一些年头后,角色反转,我从事船舶调度指挥工作,船岸的往来报文通过“崂山”电台收发,在指挥室见不到船,与船上的联系都要经过报务员。我在海图上标注船位,处理好有关事宜,值班时白黑呆在指挥室,成为“崂山”的山民。单位搬迁到崂山西麓之后,若天气晴朗,坐在指挥室就可以看到崂山的最高峰——崂顶。

工作之余喜欢爬山,爬的是海上名山第一的崂山,而不是其他山。同行的驴友们都有自己的网名,有神仙姐姐,无忧仙人,深山老道之类灵修人物,也有老鹰,大尾巴狼,花老虎一类的丛林动物,还有梅花,青松,薰衣草等仙界植物,更有简约、淡泊、博雅等似乎回到了古代的高士。我就当个崂山樵人吧,在崇山峻岭,草木茂盛,蛇鸟兔虫等百兽栖息之地,成为山人的普通一员,砍柴为生,不忘劳动人民的本色。

我想我的立场,必定是站在劳动人民这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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