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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丽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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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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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韵苏州(一)

昆曲与茉莉花

苏州,自古被称作人间天堂。印象中苏州总是与小桥深巷,吴侬软语,唐伯虎之类的风雅文人相连的,虎丘和寒山寺仿佛是苏州的别称。若是到苏州城里小转一下,苏州的历史便会如画卷一般呈现在你眼前:京杭大运河边上西施、伍子胥的古迹,依水而建,密集而别样的各式历史悠久的小桥流水、粉墙黛瓦,精巧典雅的园林建筑,不由得你对这座有着2500年历史的水城心生敬意和喜爱,苏州堪称历史文化名城。

不知从何时起,我对苏州的印象是甜的。对苏州的认识多是通过具体的人和一些小食品,多年前朋友曾说起一同去他老家吴江盛泽镇,那是富庶的鱼米之乡,丝绸是特产,那里有“日出万绸、衣被天下”绸都的美誉。从高速公路上过的时候,看到一个去盛泽的绿色指示牌,仅三公里,失之交臂。苏州食物最大的特点就是偏重于甜,即使是麻辣的食品,也被糖腌得串了味道。味道之于一个城市,是一种精神符号,就像人们提起重庆,便会立即想起麻辣到舌根的火锅,沸腾而热烈。苏州的甜蜜,是流淌在人们心里的,是恬静,是美而无言的优雅。

作为古老而常新的吴文化的发祥地,苏州的小桥流水,深深的小巷,白墙黛瓦,狭窄的河道上岸边停泊的小舟,河道边商家悬挂的各式招牌和幡布,都有一种古典意义的静雅,有一种水墨诗意的感觉,不由我想起戴望舒的濛濛《雨巷》,想起命运多舛的美丽西施,想起激流勇退的范蠡,想起风流倜傥、才华横溢的唐伯虎和仇虎雅意盎然的诗画,还有风雨枫桥边上满是雾霭的寒山寺。似乎还没有一个城市给我的印象如此柔软,如此温情,如此熨帖,如此与文化密不可分地令人陶醉。这是水的作用。

邂逅昆曲

来到苏州,不得不说的是昆曲。名扬海内外的昆曲600年前诞生在苏州昆山,并因此得名。昆山腔是昆曲的前身,以宋词音乐为基础,融合了江南的民歌小调。昆曲为雅乐,数百年来,如同一幕永不谢幕的长剧,她的文化魅力在于她运用了2000多种曲牌的创作,丰富而多变,唱词主要来源于文人的创作,也沿袭了唐宋诗词的创作传统,用诗一般的语言抒发情感。

昆曲被誉为中国戏剧的鼻祖,百戏之母,昆曲艺术被戏剧界称为世界戏剧的三大源头之一。而今,风靡于世,人们耳熟能详的戏剧名著《牡丹亭》、《长生殿》、《桃花扇》都是昆曲的名篇。曾经陶醉于《牡丹亭》的《游园》,它的唱词优雅清丽,隽永含蓄,诗意盎然,非常唯美,唱腔婉转悠长,令人遐思无限,喜爱有嘉,美得让人心痛,你看看这唱词,都会让你陶醉:

“曾经被封藏在谁斑驳的眼底

拾不起秋水里渐远的背影

雨季像泪水流离过牡丹亭

你在飞石岭却又似美不可及

绮丽被悬浮迷途的梦里

等柳暗花明心悬如诗意

我一生去解一个谜

解不开系在心中那个你

像你永远在我生命难以迁移......

听一听这雅乐美音,你会心神受益,神清气定。当今嘈杂直白的流行歌曲根本无法与美轮美奂的昆曲雅乐相提并论,奉劝诸君,若有闲暇,在网上点一首《牡丹亭》或《长生殿》的任何一段,听来都会令你对昆曲的雅意纵横,心驰神往,难以割舍。

说来很巧,刚到的苏州的时候,驻地宾馆门口张贴着国家文化部和江苏省省政府举办的昆曲艺术节和苏州评弹艺术节的巨幅广告,旁边有一幅牡丹亭的水墨写意画,很是引人瞩目,文化意味渲染的很浓。

在宾馆里进进出出,总能看到形神不俗的矍铄老者,清丽优雅的中青年女子,有些亮眼俊朗的类似小生的中青年男士,他们走在行人中格外出众,其中有不少中老年人胸前挂着昆曲大赛评委的牌子,他们谈笑风生,但声音适度,不至于影响到周边的人。

在一次用餐的时候,因为是自助餐,随意而坐,开始没有留意,而后,被身边一位气宇轩昂的白发老者和一口蹩脚普通话的香港女子的对话吸引。老者是一口京腔,带着评委的牌子,中年女子在说对上午戏剧的感觉,而后又讲自己如何对大陆的城市多麽的不熟、多麽的不适,甚至不敢一个人在一些城市逗留。老者说,在内地城市旅游很方便,没有什么顾虑,让她放弃一些偏见。女子似乎很执拗,不断地强调个人生活的习惯与她在香港优越的生活。很纳闷这位香港女子竟然还懂昆曲?

有时候文化这个东西真还不能按图索骥,就像看一个人的衣装和他骨子里的东西,有时候完全是南辕北辙。

苏州的茉莉花

记得在神六发射的时候,中国之声的记者报道,中国民歌名曲《茉莉花》被制成电子音乐带上太空,为国乐的象征,茉莉花的香与形,深深地打上了中国烙印,素雅,清香,美丽的茉莉花香飘宇宙。

江南是茉莉花的故乡。在苏州清晨的街道上,每走不远,就会遇到一位衣装朴素,卖花的苏州婆婆。夏季,是苏州白兰花和茉莉花的花季,她们起得很早,采摘奶白色的白兰花和茉莉花,将他们分装在不同的塑料袋里,第一次见白兰花,被它的香气吸引,香气浓而不俗,闻起来又有些清香的味道,香气持久。卖花的婆婆将一根细软的铁丝穿过花蒂,绕成个扣,将花一个个摆放成一排,放在一个金属托盘里,或是放在用麦草编制好草笼里,将花放进去,她们还将茉莉花穿成手镯的形状。她们或是站在一些餐馆的门外、或是坐在路边便利店的台阶上,或是在汽车车站。苏州人爱花,喜欢自然的花香,早行的人们,走路、骑车或开车的男人、女人,姑娘、小伙,停下脚步、停下车子,驻足在卖花婆婆的跟前,买一朵白兰花戴在衬衣扣上,或是挂在胸口的衣上,或是买一串茉莉花戴在手上,香随人走,隐隐的、淡淡的花香随着晨风四散,空气中都弥散着清清的花香。

苏州话说起来柔波荡漾,听起来感觉像是散发着糯米的香柔。因为苏州话局促,有人讲,苏州话是适合搞阴谋的方言,想来着就是外地人对苏州话的另一种幽默式的“定义”。我因为清早买花,听不清卖花婆婆的话而纠结,白兰花的发音在我听来怎么都像“波兰瓜”,还是路边走过的一个小姑娘告诉我,卖花婆婆说这是“白兰花”。

苏州人戴花不分男女,花的清香,幽幽地飘在早晨的街道上。苏州人爱花,我想是否还另有原因,苏州气候溽热,清晨尚可,待太阳出来,人一出门,热浪把人整个包裹,汗就不住地流淌。暗想苏州人戴花,也有压汗气的意思吧。自然的花香与化学香水的味道相比,清新的花香要雅致得多,花香还持久,能保留一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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