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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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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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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花开月正圆

如果过除夕夜用热闹和团圆来形容,那十五给人的印象就是各种狂欢了。各地各俗,有各种灯会庙会,耍龙灯舞狮等,总之很热闹。那些年的正月十五,除了一桌子好吃的饭菜,记忆中就是玩最有意思啦。

有些人家晚饭吃得很早,余下的时间就一家人到处闲逛,只待夜幕降临树影重重,月朗星稀,孩儿们捉迷藏、跳皮筋、丢沙包,玩游戏的时间就正式开始了。家门前的皂荚树成了孩子们藏猫猫的好去处,只要是能爬树的,每次都会藏到树顶,然后看着别人在树下来来回回地找,自己躲在树上偷笑,我不会爬树,所以每次都只能仰望,然后找一个地方藏起来,为了不让别人找到,牛圈楼又成了我们藏匿的新选择。

每年庄稼收割完,稻草被晒干后,每家都会把干草整齐地叠在牛圈楼上,有的人家牛圈上了锁,我们家的牛圈楼是敞开的没有门,除了是孩儿们藏猫猫的去处,也成了一些母鸡下蛋的好所在,隔三差五母亲去给猪丢干草,就会有两三个鸡蛋的意外收获。但也有惊险,记得有一次母亲去丢草,一下子拉出来一条蛇,吓得我从那以后再也不敢用手去拉干草,只用竹竿扒拉,偶尔也会上去藏猫猫,但每次都心有余悸,生怕哪儿爬出蛇来,于是渐渐的少去了。

元宵夜的乐趣才拉开帷幕,夜渐渐地深了,月儿明晃晃地像个大圆盘挂在天上。”记忆中的十五,天上似乎都没有浮云,一片碧蓝的天幕上,如水一般撒下的月光,皎洁、纯净,夹杂着层层叠叠的树影和几声鸟叫虫鸣,竟让人升起朦胧的美感和诗意来。月下思绪蹁跹,因村庄的习俗,十五的晚上每家都会把所有的灯打开,据说可以把一切妖魔鬼怪赶走,于是平素里漆黑的村庄,十五的晚上总会灯火通明到半夜。老人们总是熬不过朝气磅礴的孩子,待他们都睡去,孩儿们的戏码才开始。那些年月,农村没有几家人有电视机,即便有多半也是黑白的,所以很多孩子没有电视看,为了消遣娱乐,大人小孩都会玩扑克牌打升级。游戏一般是四个人,对角两两成一组,从三开始过,看手中拿的牌,黑红梅方哪一个三拿得多,就开始喊主牌,比如有人喊了红桃三,那红桃就是主牌,因为是过三这一级,所以所有的三都是主,看能过几次猴关,过得越多越有成就感。有的小伙伴会算牌,所以只要和他成搭档,一路过关斩将到猴关,一晚上下来可以过好几轮。输的会有惩罚,比如喝水、满脸贴“胡子”,赢了才可以有豁免权,一路下来几个人玩得意犹未尽。

除了本家的两个兄弟,我每次都和邻居家的丁姓好友做搭档,尽管赢了不会有吃喝奖励,但心里还是很开心。每年都希望那一刻到来来,那等待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美美的滋味,总之很期待,若没有等到他来,竟会莫名其妙地失落、惆怅!于是元宵我无心赏月,也不在意别人怎么玩,我只在意属于我们的专属节目何时开始。

待四五点天快亮了,我们不约而同都默契地要去“偷白菜”,这也是元宵节的品牌节目,几个人乘着月光去到田间地头,不管谁家的白菜,只要是品质好都是我们下手的对象,有时候几个人都在一家菜地里选菜,一下就给人家采了好几棵,选了菜就各自回家睡觉了,元宵也就完美结束了。当然有时候我们也不打牌,会乘着月色游马路,从本村出发,游好几个村子,男孩子经常点火炮吓唬女孩子,一路上尖叫声、打闹声一片,有时还会遇到其他村的同学,然后大家一起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到半夜就原路返回,也有过河走小路或是山路的,反正人多不害怕。

时过境迁,阔别家乡二十几年了,记忆深处那些美丽的,动人的,想起就叫人心潮澎湃热血沸腾的时光一去不返了,但它留下的美好却一直温暖着记忆,唯美着岁月。在那个想入非非的年纪,月色朦胧、清风徐徐的夜晚,我们都在岁月的交织中,编织着属于自己的美好而温馨的童话,它就像一碗老酒,随时间的流逝而越加变得醇香。

生命之旅如一列单程的列车,买了票就只能一直向前走。我们在一路的捡拾与丢弃中成长,捡拾友谊、温暖、捡拾那些美好又温情的告白与期许!我们又在丢弃,丢弃那些枯燥乏味,丢弃那些散落在荒寒里的无情无义,在丢弃谎言与欺骗的同时,我们似乎也一并丢掉了曾经的可爱与单纯,成长写在了骨子里,它不再轻易流露在脸上。成长伴着遗忘,也许这是上帝的奖赏,若时时都背负着记忆的重轭,人会不会不堪其累?

今年的元宵,没有朗月普照没有清风徐来,也没有那记忆深处嘹亮的歌唱,只有我与那些遥远的思绪交织,寂静而悠远,凄清而感伤,夫与子正在酣畅淋漓地唱,而我却任思绪一路返回,只愿亲爱的你们还记得,那年花开月圆童真无限……

 2021.0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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