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生活同步 抒写时代精神

与生活同步抒写时代精神

           王楸夫

在一部书的后记里，我说了这样几句话，许久以来，自己虽说读了几本书，想从中学习到一点什么东西，可学来学去却效果甚微。有一天，我赖在床上望着窗外幽暗的天光，回味以前读过的那些书，好像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每一部文学（艺术）作品的完成，都有属于自己的地里、气候、土壤、风物、习俗、背景文化、时代情绪（精神），还有写书人的生活经历与天赋才情等，许许多多的东西自己是没有办法学来的。

艺术创作，犹如生长树木庄稼一样，有它所需要的地理、气候和土壤。“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主义”“手法”那么多，别人用的好，不见得适合自己，不见得自己能写出别人的味道，写出别人那样的精彩。我相信，从中国土壤里生长出来的中华民族传统文化艺术，是真正的悠久丰富博大精深。作为一个中国人，都应该为此感到骄傲自豪。作为身处乡村基层的文艺工作者，更应该是中华民族文化艺术自信的坚守者，应该是中国特色文化艺术的欣赏者、秉持着和实践着，应该以中国特色文化艺术的表达叙述方式，来抒写我们的这个时代。

今天的中国，从生产生活方方面面，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作为基层的文艺工作者，怎样用手中的笔，抒写呈现当下的乡村社会，这是一个巨大的考验，或者说巨大的命题。今天的乡村，已经不是柳青的《创业史》时代，不是邹志安的《喜悦》时代，不是高晓声的《陈焕生上城》时代。乡村也像城市一样，许多方面已经进入到信息化、数字化、智慧化时代，这个进程还在继续加速往前走。过去，我们听都没有听说过的新名称新事物，如雨后春笋遍地生根。比如有机农业、绿色农业、循环农业、再生农业、观光农业、数字农业、智慧农业、品牌农业；再比如股份经济合作社、专业合作社、农业产业园、农业龙头企业、农业专业大户、家庭农场；还有乡村电商物流快递服务店、乡村电商鲜果速递网点、家庭农产品销售公司、乡村鲜果直播达人等等。这一切，对于生活在上世纪的农民来说，是做梦都想象不出来的事情。现在，对于过去的农民，还有了一个新的称谓，就是“新型职业农民”。这一切说明了什么呢？只能说明，当下乡村里的人和人、人与土地、人与社会的关系，已经不能与从前同日而语了；说明了乡村生产力和生产关系发生了深刻变革；说明了传统农业在向机械化、现代化、智慧化、数字化发展的走向，朝着绿色农业、生态农业、品牌农业、观光农业的发展转变，以及传统村落向文明富裕宜居生态家园的转变，反映出时代的过往，传统农业的落幕。而农民，已经不再是一种身份，而是作为一种职业的命运变迁。

我们是不是应该感慨万千！

怎样与生活同步，抒写当下乡村人们的喜怒哀乐，表达乡村社会的普遍情绪？怎样把握时代精神，并以新的乡村叙事表达，来讲好新时代新农村的故事？这的确需要我们身处基层的文艺工作者，真正地走进乡村生活，真正地了解感受乡村的地里、气候、土壤、风物、习俗、生产、乡村人的吃穿住行喜怒哀乐，包括他们心里情绪，人情关系等。身处乡村底层的我们，可能有这样那样的不足，可能或根本没有能力担当此“大任”，但我们却可以“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却可以依照习近平总书记说的“坚持以强烈的现实主义精神和浪漫主义情怀，关照人民的生活、命运、情感，表达人民的心愿、心情、心声。”少一点吟风诵月，少咀嚼一点个人的小情感、小悲欢。

有人笑言，我是被共产党洗了脑的人，只会说共产党的好话，只会说社会的好事。我是这样想的，我虽不是共产党员，但热爱国家，热爱社会，热爱土地，热爱生命，热爱生活。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只盯着生活中美好的事物。我相信自己的切身感受，只在生活里寻找倾听美好的让我激动不已的故事。之所以这样，也是因为我从早到晚心里满怀感恩，感恩父母的养育之恩，感恩天地（地球）的造化之恩，感恩社会安静国家太平让老百姓每一天都能够安居乐业幸福生活。天下没有完美的事情，全世界没有完美的社会，中国虽然还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我依然觉得生活在中国很幸福，应该为这个国家唱赞歌，应该用自己如“米”小的笔，为这个可能还不算完美的社会，说几句微不足道的好话，表达一下自己欢快的心情。

我在创作长篇小说《喜雨》这部书时，更是坚持了这样的态度，坚持了我对文学艺术、社会、及政治关系理解的一惯性观点立场。我在书里讲述了家乡村子里发生的故事，呈现了乡村社会最底层那些最没有能力人生活的真实一面，但书的底色却是在深情歌唱。也许，有人要说，我写的故事距离政治太近，但我却以为，社会处处有政治，政治就应该包括生活，包括福祉民生。今天，对于中华民族，对于中国共产党来说，能让普通老百姓都过上绿色、文明、健康、富裕的好日子，这就是最大的政治。这样的政治情怀，就是大善大爱的情怀，就是普度众生的情怀，就是地球生命共同体的情怀。

我喜欢中国红，喜欢中国特色，喜欢中国这样的社会，喜欢中国的山河壮美，喜欢以中国传统方式讲述中国乡村老百姓的故事，更喜欢用“新写实主义”的叙事方式，讲述当下乡村正在发生的新变化，包括生活在乡村人们的喜悦、烦恼和期盼。并通过这样的讲述，能够给乡村平头百姓的“泼烦”生活，赋予尊严和价值，给他们鸡毛蒜皮的日常生活，寻找存在的“重大”意义。我很喜欢朝着这个方向去努力。是为共勉。

（注：扶贫与乡村振兴长篇小说《喜雨》，是陕西省作家协会定点体验生活签约作品、是2023年陕西省重大文化精品入选作品、 是2022年咸阳市文艺精品创作入选作品。该书近日由陕西省太白文艺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