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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瑞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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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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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你

在我们的生命里,总有那么几个人,难以割舍又相互刺痛。传递血脉又难逃轮回。他们,是父母,是孩子,是我的另一半,是最亲密的人。

小时候谁没挨过打骂呢,或爹或娘。揭开我们的逆鳞,挑出骨头里的芒刺。好疼啊,逃学时,撒谎时,打架时,懒惰时,执拗时,干活不认真时……有巴掌,有火棍,有笤帚疙瘩,有锋利的言语,劈头盖脸,好像贯穿一生的疼。可依稀记得,屋顶的袅袅炊烟,村街上长短的呼唤,灯影下密密的缝补,田野里殷殷的流汗,是生命之血的濡养,是生命之梯的支撑。我们,总是迟迟学不会感恩。以最叛逆的方式长大,以最野蛮的方式离开,离开那个时代,离开那个年纪,再也回不去。

风风火火的奔向另一半,有人说这是从自己身上拆下的一根肋骨,有人说这是前世埋你的那个人。多深的缘分啊!茫茫人海中的相遇,花前月下的相惜,本以为共同撑起一片天空,就算偶有风雨,也一定会出现美丽的彩虹。可在岁月深处,最多的苦楚,最大的委屈,莫不来源于此。当自以为一个人默默荷重时,当觉对方的恶习难以谅解时,当一片苦心徒作枉然时,不禁怀疑,若有前世,一定是份孽缘,兴许是被粗心折断的肋骨,带着伤痛的恩怨,兴许是谋财害命的掩埋,来讨隔世的契债。偿还,是经年又经年,每一个三百六十五天的洗衣煮饭。是寂寞归途的冷热寒暖。其实,我们真的很笨很傻,多少次为赌一口气忘了快乐,多少次被无聊的口水淹没幸福。陪伴,不是长情的告白吗?不是最真的恩德吗?从青春绚烂到鬓如霜雪,漫长又短暂,不管温情脉脉还是急赤白脸,浸渗的都是心血,是生命,是灵魂。而你,在开启来世的一扇门时,恍如顽固的烙印。

其实其实,在情感的天平上,最重的砝码,坠在心头难以平衡的,往往曰儿曰女,是我们自己还懵懂时,带到这个世界来的孩子。曾想为她摘星揽月,到但求一生平安,从无微不至的关切,到无所不在的焦虑,哪个父母没经历过呢!从注视第一次打在小脑袋上的点滴,到考卷上一个个鲜红的数字,从一次次离家远去的背影,到一个个人生的足迹,好想尽览无余,祝福永远。却蓦然发现,我的目光多么尴尬,我的语言何其多余!母女,越来越像龃龉的牙齿,一个想情真意切的咬合,一个却跌跌撞撞躲避。

忽然想起有个字眼叫“心疼”,“疼”好像是对亲情的最好诠释,越在乎的人,越有杀伤力,他的安危让你疼,他的对错让你疼,他的冷暖让你疼,那一切一切,如绵如针,丝丝牵扯,粒粒扎心,是缘是劫,难逃宿命。

亲人,因为有你,才有了爱和痛。才有意义和动力。让我们知错,理解,讲和。任前世今生,纵情相欠。贫穷的时候理所当然向你索取,孤独的时候安心地赖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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