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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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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秋游黄桑幽谷老虎跳

黔城,橙蓝的东山,抹了层淡淡的胭脂,一瞅,就知是个艳阳天。虽已是仲秋,但白天还有酷夏之热,只是早晚凉爽了许多。

国庆假日,呼朋唤友上了包茂高速。我们也许起得忒早,路上车辆稀少,视野开阔,心情十分愉悦。车到会同(县),岫岩山湾时不时冒出白雾,如同电视剧《西游记》中的天宫仙气,迎面扑来。两旁山景,远眺甚美,妻在监督,时时提醒(开车),因此不敢旁观。

我们在通道(县)万佛山下的高速,见万佛山景区大门紧闭,知其因疫情尚未开放。佛山没见着,干脆直奔“老虎跳”。其实,到了老虎跳,方知它属楠木林景区,峡谷涧溪有小龙潭、大龙潭,老虎跳等景点。景点,尚属待开发状态。路,还是原汁原味的简陋山道,泥土和岩石沾满了苔藓,湿漉漉的。

路下的溪水,时而嚯嚯如高山流水,时而汩汩清唱叮咚。溪水透亮,游鱼细石在阳光下清晰可辨。李勇平时就喜欢捉鱼摸虾,每每之溪边,就要到水边,把手摸向浸泡在水中的岩石。冰凉的山泉水,瞬间让他退去暑热,抓一把捞起,皆是砾石。溪边的岩石,但凡露出水面的,不管是大是小、有规则没规则的,只要有罅隙,就有水仙草般的植物。不管你从哪个角度看,它们都自成一景,像人工特意打造的。它们中有些爱热闹的,凑在一起,就很入镜,绿油油一片。

羊肠道,林荫潮湿,走在上面特凉爽,但它总是高低不平的。时不时,还有藤蔓挡道。也不知道是树缠藤,还是滕缠树,它俩纠葛在一起,缠绵悱恻。树高千尺如垂暮老者,滕高树一头,卿卿我我。它俩相互搀扶,肌肤相亲,热烈地拥抱在一起,也不知有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妻每每见胜景奇观,总喜欢回头,笑眯眯伸出右手的两根指头。我是她的“御用”摄影师,忙不迭拿出手机拍摄。入镜的草木,根本就不是课本里面名家的仲秋景象,与春夏葱荣的山绿,没啥区别。不管是一兜树,还是一根滕,不管它是驼着背,还是挺起腰杆的,造型总是那么好看。盘曲的,有盘曲的味,挺拔的,有挺拔的范。遇上没路的地方,架三根木头,钉一些木板,就是一座简易的桥。桥下溪水潺潺,镂空处,溪水,岩石,水仙草,小鱼儿可直视无碍。

小小滩头,溪水跳得欢,与岩石碰撞,泛起一团团白沫。那一丛丛水仙般的草正享受着白沫的滋润,郁郁青青,比家里特意盆栽的,还多几份活力。妻不时亲吻那绿,抚摸它。它也发出淡淡的清香味,水腥味。你只须深呼吸,这些味儿,还带有丝丝甜味儿。有种极像铁树的植物,妻忍不住牵着它手,瞅着我。我心领神会,把他俩那亲昵状装进了镜头。透过镜头,方知,溪岸好多这种物种,从它们的模样看,像铁树,但它的叶子,比铁树柔,身形小巧些。

此时已近中午,林荫道上,连丝斑驳的太阳光斑都没有。说是一线天,又不是,两岸郁郁葱葱,山绿直插云霄。如你从溪岸望天穹,会发现,露出似圆形的空洞蓝天。视线移动,树木叶儿间,仿佛有碎花似的亮斑,但绝不能落到咱们身上,因此清冷始终裹着周遭。遇上一处,阳光洒在溪水里,你沐浴在阳光中,一点也不觉得热。索性把脚,浸泡在冰凉的水里,那种感觉顿时能让你身子飘飘然,身体有种说不出的膨胀。

道旁挡道的粗藤,一股股的,攀着高木,似欲与大树连理,极类蟒身。纤细的丝滕,细长高张,如琴弦,可惜没人能弹“高山流水”。还有种带叶的藤,把个树木全身覆盖,好似给树穿上了绿色套装。藤周遭,蕨类植物,湿哒哒,见缝就生,见隙就长,好像也是护藤的“丫鬟”。

忽然,路边两块大石,一块呈锈黄色,一块呈白色,上面都零星地镶嵌着一层苔藓。妻站在白石上,右手扼着左手,朝我笑,我把笑捉进了相册里。她又坐白石上,笑容可掬,我又它掬进了相片里。最后她还竖起两根指头,依旧面带笑容,我不敢丝毫怠慢,赶紧把它拍下,轻轻地放进相册。岩石旁边的小树小草,绿艳艳的,仿佛是春绿。建良(兄)见状,叫我坐锈黄的岩石上,把我俩都抓进了他的相册。

遇歪藤挡道,大家都得低下高贵的头颅,或小心翼翼荡秋千似的跨过去。溯溪,潭多大小不一。忽见一树,钉有两块牌:上牌书小龙潭、大龙潭,440米;下牌书:路滑,险。顺指示牌,横走小龙潭,路的确很滑,上覆青苔。

之潭边,一瀑高悬,泡沫直倾潭后沿。细瞅,潭像一特大的擂钵,上阔底窄而深,流一缺口,是钵嘴。小明上次来过,至潭边去衣,现身说,上次来时疼痛之躯,洗浴过后,痊愈。我听他说的神乎其神,他已游到了擂钵中央,在向我们招手。李勇心痒痒的,也褪去上衣,捧着罗汉肚,扑哧,下到了擂钵里。我见他俩游得欢,试着把脚伸进钵嘴,我的娘啊,冰凉冰凉,怕怕的。其他观望的,听我喊“娘啊,这么凉”,打起了退堂鼓。我已禁不起他俩诱惑,裸着上身,站到了钵嘴,两腿冰浸入髓。小明使劲地鼓励我,到了水里就不冷了。我已没了退路,大家都瞧着我,我只能像只大白鹅,扑棱棱凫在了擂钵上。

说来也怪,下了水中,水倒温和起来,没了冰凉感,反倒很舒适。我边游边环顾四周,潭像快完整的岩石,造化成钵。钵体,暗黑,与生活中擂钵一样。钵嘴潋滟,涩而净,只可惜了玉液琼浆般的矿泉水。

三只“大白鹅”,在碧波上悠闲自在地畅游。唇沾碧波,甘甜,这种纯净回甘的水,好久没与它亲近了。

记得小时候,我苗寨公溪河的水,就是这般清澈,这般回甘。那时,游鱼成群成堆的在我们身边嬉戏。它们不怕人,我瞅着它,它们也机警地看着我,尾鳍在动。可惜了,这擂钵里,瓦蓝的有些深黛,什么也看不清。小明听人说,潭深十余米。我想,这里肯定有鱼,也许是日头老高,也照不进来,使游鱼无法显形。

出了小龙潭,建良兄,戴着休闲蓝色遮阳帽,左手挂一佛珠手链,穿一领红色T恤,背一黑色挎包,颇有探险者的范,在前面带路。上一陡峭的坡,见一简易的休闲亭,游人可坐下休憩,也可在雨天避雨。

我们没有在此休息,出亭,又见一瀑高挂,洒在岩壁上,像把白色的笤帚。笤帚下有一大潭,浅浅的,这就是大龙潭。一行人蜂涌之潭边,撸起裤腿,与它亲近。日光下,最深处,砾石清晰可辨,估摸能有齐腰的水就已不错。潭面积,却是小龙潭的N倍。水,冰凉砭骨,但在日光照耀下,上身暖和。大家在这又是拍照,又是戏水的,忙的不亦乐乎!

老虎跳,还在大龙潭之上,路更是陡峭难行。一牌书,“湖南黄桑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我方知这里已属寨市苗族乡坪溪村。闽楠,国家二级保护植物群落,就在这流冲大龙潭附近。

这一路古木森森,偶能粘上点洒落的太阳光斑,那是很暖阳的。路已呈之字形,也越来越难爬了,景也越来越奇了,树也越来越大了。最陡处,须攀着铁丝,还不能往左手边看。恐高的,恐怕早已两股战战,迈不开腿了。路,依旧是湿漉漉的。苔藓,布满了岩石。一牌,红底白字,书“老虎跳”,让我终于松了口气,达到了目的地。

忽见一简易木桥卧于溪上,溪下丛林遮掩,似乎能听得到两股溪流直冲大龙潭,发出的龙吟声。老虎跳,这股溪水,量小,过去也许是老虎出没,岩石都被蹭得光滑,还布满了青苔,滑溜溜的。如今就算老虎出现,它也阻不住脚,只能跳跃。哦,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叫老虎跳了。

小明说,老虎跳上面,景色更美,还有很多瀑布和深潭。不知谁说,不去了,太难爬了。又有几人附和,我知道去不了。一娃突然哇哇大哭,这下更让大家下定了决心,不再继续上爬了。虽也有想继续爬的,也只能望着向上延伸的“天梯”,拍拍照,算是来打过“卡”了。

下山的路,似乎容易些,出了峡谷,已过了正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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