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7日晨,东隅霞光锃亮,太阳羞涩地遮住脸。我洗漱完毕,一阵电话铃,打破了客厅的静谧。电话是友华君(后简称华君)打来的,邀我去郊野寻秋。同行还有小明,传芳和他夫人,及其夫人好友,一行六人。
车从黔城出发,之双溪镇烟溪,田野里,一片青黄,似蒙着一层薄纱。
烟溪,不亏是烟溪,灰蒙蒙的。华君不无遗憾道:“这天气,拍秋效果不佳。”无人机在邱氏祠堂上空,华君娴熟地操控,拍摄效果不如华君意。祠堂翻了新,正面光鲜,两侧却斑驳脱落。华君提议,离开烟溪,去沙湾乡老屋背,那里有号称十里的花海。
老屋背,名气大,我没去过,很乐意走一遭。一路还算顺利,花海点缀着些零星的黄,远视,不知名的黄衬底,少许白紫,感觉来的不是季节。正巧收割机经过,大家欣喜若狂,追逐之田野,拿出手机抢收割镜头。传芳与其夫人好友拿着高档相机移动拍摄。
场面很震撼,一亩水稻仅用十分钟就收割完毕,稻杆打成节,谷粒装袋拉走。
瞅着这大片青黄,阡陌交通,沟渠纵横,每五十米就有太阳能照明灯,灯具呈动物状,极具观赏性。咨询老农,黝黑的脸上,深深的皱纹,如五线谱跳动着音符:“夜幕降临,这些灯会自动开启,辉光吸引飞蛾等害虫。腹腔的风扇,高速旋转,将害虫吸入水箱,省了许多农药,也环保经济了。”
天空还灰蒙蒙的。无人机如蚊蝇嗡嗡嗡,在空中盘旋,传来的图片暗而清晰。华君心情还是灰极了,也传染给了我,但我很快就从灰色中挣脱出来。收割机操作手,威风凛凛,娴熟操纵把杆,左冲右突。从他眼神,我看到了幸福的余光;从他那双手,我看到了中国农民的沉稳自信。收割机所到之处,留下一大片青,黄被装袋拉走。华君沮丧道:“我们不原路还回,坐轮渡从洪江区走。”
这是我第一次开车坐轮渡,觉得很新奇。码头有车载轮,也有摩托与人混装的小客轮。车载轮渡很宽敞,并排能停三辆车。天还是灰色,沅江可碧了,微风徐徐,惬意极了。过沙湾集市不久,一熟悉石拱桥呈现在眼前,那是洪江市与洪江区的界桥。桥上,能睹我故乡的公溪河,碧涛依旧,缓缓从桥下招摇。洪江区茅头园那头,蒙古包似的大型白色圆球,曾不止一次招引我,也一直困惑我,不知那里面有啥,干什么用的。这次可吸引了华君,决定下车看过究竟。
原来是休闲农庄,号星空庄园,还有收费处,今天可无人售票。
庄园围着竹篱,篱门半敞着。园丁告诉我们,前些日子,公溪河发飙,肆虐了庄园,日前正在恢复中,可免费入观。
庄园前,一黑斑黄柱大理石,高四米许,镌刻着“星空庄园”四个绿色大字。推开半掩的篱门,下一台阶,扇形成畦的花卉,皆对称分布,中心则是一球状藤蔓绿色造型。有盆栽菊,青幽幽的,还有些我认不得,花正艳。
小明与我一道,边赏边相互留影。立盆栽赤花畦旁,衬那绿色藤墙,顿感春天来临。藤墙如屏风遮住了我视线,细瞧,点缀着数不清的红五星。如不是五星有蕊,会误以为是解放军帽檐上的红星。转过绿墙,别有洞天,我眼前为之一亮。一黄色长廊,赫然匾书“月季长廊”。长廊两侧花黄浓艳,结满豆荚。廊顶爬有藤蔓植物,高枝花黄,也欲助它,但顶还是有些秃。廊道三分之一,被郁郁青青的盆栽茉莉占住。越往里走,植物愈奇,观赏性更强。蔓如苦瓜藤,果似长豆角,可比豆角长而粗好几倍,曲直均如白蛇,我平生第一次见,可开眼界了。继续走,丝瓜遮顶,果实细长,比食用的曲长好几倍,似掐住“七寸”的青蛇,有些许恐怖。再往里走,“哇,这里的丝瓜比“青蛇”更大更长,长到2米左右。天啊,这还是丝瓜吗?”
正诧异,左手边一大片向日葵,吸引了小明。花儿金黄,甚是好看,小明还摆酷留影。蓦然回首,“五星花长廊”呈于眼帘,比那绿墙可要气魄。红五星在嫩绿的藤蔓里,亦然特打眼。廊侧有紫红碎花植物,修剪齐整,如堵矮墙。出红五星长廊,梅园呈于眼,清秋季没啥可观赏的,但一石镌刻醒目,赤字“梅花一弄”“百花果餐厅”,特吸人眼球。旁有细竹,面积小,牌匾曰:紫竹。
顺着“百花果餐厅”指示牌,入一蒙古包似的大型薄膜球状星空园,里面很大,有一排油漆木屋,冷冷清清,桌椅板凳,横七竖八躺着。房子稍有移位,印证了园丁的话,这里也遭公溪河的亲吻,不过吻重了些。
小明说:“我们还是出去吧,瞧瞧其他大型薄膜球状星空园。”
星空园,以“九大行星”命名,大小也按“九大行星”体积比例设计。内有不少可观赏性植物,也有食用性的。如天王星.花卉中心,用吊兰砌成假山,甚美。百椒园.四季花展,花卉品种繁多,有矮牵牛、紫檀、罗汉松、澳洲杉、克里斯平、一枝花美人蕉、养心菜、叶用枸杞、百香果等。很失望,我那一向温顺的公溪河,前些天光顾了星空庄园,使我那可怜的百香果,叶儿黄黄,如两颗爆炸的原子弹形成的蘑菇云,可惜了,可惜了!
出百椒园,一片赤楠,杂桂树成林。内立“三羊开泰”石雕,塑三只紫檀色“喜洋洋”,特吸人眼球。我与小明在这里遇上了华君,大家在此还留影。入荷花池,风荷正举,田田的叶子间,点缀着些红花。嫩绿的莲蓬,亭亭垂立,隐于荷叶中。垂柳臭美,鉴于荷花池,欲与风荷媲美。两只灰天鹅,漫游于柳荫下。瞅瞅,它们各有一脚被绳索拴住,活动范围受限,在那里埋怨细语。
不知不觉,星空庄园被我们走了个遍,灰色被驱散,心境变开阔,心情愉悦极了。此时天空湛蓝,太阳高高挂于中天,给无人机提供了最佳拍摄环境,华君也因此拍摄了不少亮丽的画面。
其他星空园,有的还待恢复中,不堪目睹,但园丁很乐观。与之交谈,说过些时日,你们观看电视新闻,知我们恢复了原貌,那时如果你们再来,肯定会让你耳目一新。他们说的,我信,如有时间,我还会带着家人来一睹病愈后的星空庄园。
别了,我的星空庄园,从你病体中已能感知你昔日美丽的容颜。离开时,我还依依不舍,在园前留下倩影。下午四点,回到黔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