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菊她哭了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电话铃声。妻说：“老公，电话。”
“哦，就来，帮我接一下。”我急匆匆地向卧室跑去。
妻递过电话，说：“她说是你学生。一位女同学。”
我一听就知道是小菊。此女生是我同乡，学习成绩很优秀，身材高挑，面如满月，铮亮清秀。今年被某高校录取，因家庭贫困，父母不打算继续让她深造，于是向我求助。我按照小菊给的父母电话，赶紧拨通。她母亲说：“老乡啊（叫老乡亲切），你不知道，我和她爸，没日没夜地辛苦劳作，腰都累弯了，总算把高中送出来。如今读大学，钱要得更多，你说我们哪里去弄钱。不瞒你说，读高中，我们就把能借的都借了，现如今连借的地方都没了。再说，去打工，他父亲又有病。我一个妇道人家，没文化，工资又低，还不如在家搞生产……”
听老乡诉苦之后，我茫然望着窗外，黑黢黢地。塘对岸民宅的灯光，像醉酒汉的眼，无精打采地硬睁着。鱼塘旁边还有几个“钓鱼的爱家”，还亮着蓝色的灯光在诱鱼。
我该如何回答学生呢？
我犹豫地对妻说：“我不能直接把她母亲的话告诉她，这样会伤她稚嫩的心。打击她求知的欲望。”
妻说：“丑媳妇也得见公婆面，不如直截了当！”
我想了想，说：“等明天吧，也许明天会更美好！”
第二天，我直接拨通了某高校负责人电话，把小菊的情况告诉他。他说：“老师你告诉她，到本地先办好助学贷款，然后我们再想办法给她申请助学金，星期六、日再打打短工，也就差不多了。”
我把这好消息告诉了小菊，小菊她哭了，哭得很伤心，我只好劝慰她几句。
后来她发短信告诉我，“老师，我不去读书了，因为我妈妈不准。说贷款，后面还得还，不敢贷。”
我回信像是安慰，又像是鼓励小菊勇敢些：“小菊，知识能改变人的命运，上大学能让人终身受益！”
小菊当时没有给我回信，我知道她很伤心。最后还是给我回了电话，带着哭声哽噎地说：“老师，谢谢您！无奈自己生在这样的家庭，这是命啊！命啊……”
是啊，这是命！有人生下来就大富大贵，有人生下来就要遭受生活地磨难。然而，我还是要对苦难的学生说：命运要靠自己去改变，再大的磨难，在强者面前，都是能迈过去的槛。
这事虽说过去十几天了，但小菊的哭声，时时还萦绕在我的脑海。但愿小菊，不要认命，能昂首挺胸地走进大学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