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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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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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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沟冬韵

云雾缭绕中行走,如临仙境。远山近岭,叶飘枫红。踏着满地落叶,沿山路十八弯的美妙线条前进,群岭蜿蜒起伏,如腾龙翻云覆雨,于云海之中若隐若现,很是壮观。

路边芦苇,寒冷的天气里,仍然精神矍铄,在雨雾中骄傲的挺着腰杆,好奇的左顾右盼,以俯视的姿态眺望云起雾落,仔细打量撑着雨伞行走在山路上的陌生人。一阵雨雪飘来,湿透它们缕缕发丝,在发梢汇成一颗颗明亮的水珠,像是刚刚装饰的串串水晶。看山风路过,它们激动的腰枝乱颤,瞬间水晶四溅,落入林间,做了别人的饰品。

梁子上浓雾里,排排高低参差落光叶子的树枝干,勾勒出线条曲里拐弯的剪影。山路转弯的石板屋顶民居,刚好镶嵌在山体的直线上,白色的墙体很显眼,与云雾和山岭树木丛林相融相衬,平添丝丝仙界气息。天天身在如画的山中,生活也定会增添几分诗意,心境也会清洗的一尘不染。想到此,不免心生羡慕。

至太子沟,山谷沃野,梯田层层。在炊烟袅袅、鸡鸣犬吠中,回归五谷丰登的田园风景。有刘氏祠堂系清中期古建筑,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该建筑坐东向西,封火墙体,抬梁结构,四合院式,主题院落分别由前厅、天井、上堂和南北厢房构成,正门上方镌刻“丕振家声”四个楷书大字,房檐下方绘制有人物、瑞兽、花鸟、书籍等图案。外门窗为青石镂空雕刻图案。内门窗为木质镂空雕刻屏风组成。据介绍,虽经数次修葺,其原貌仍未损坏,是我县目前发现保留最完整、规模最大的清代中期民间建筑。

沿曲折羊肠小道登后山,松柏成林,苍翠挺拔。临石崖突兀处放眼望去,视野开阔,沟内风景一览无余。沟两边云海汹涌,山峦侧峰像冲浪健儿,时而露头极目四望,时而潜水藏于雾里。一会儿,云雾一泻而下,似瀑布悬挂于个个山垭里。此时,峰峦轮廓隐约可见,青山点缀着大块的红叶,像是一幅展开的山水国画。院落旁边,竹篱笆围着一片片菜园,蔬菜翠绿,整齐。园子旁,黝黑的柿子树干上,仅剩的几片枯叶随风摇摆,倒是满枝头挂着火红的柿子格外抢眼,远远就能看到不一样的色彩。水田稻谷收割完毕,稻草整齐列于仅剩排排根束的田中。

俯瞰刘氏祠堂,房屋四方规整,外观平面呈回字形。天井位于建筑中间,屋瓦整齐,不见有一块残破。屋顶分内外两坡排水,内坡四面聚于天井,外坡四面散于四界。整个老屋,历经沧桑,平立交错而砌的青砖外墙,悄悄爬满青苔,为风化成斑驳陆离的墙面,刷上岁月的痕迹。在浓浓暮气中,那份刘氏先辈大力振兴家业的美好愿景,更显得那么厚重和自信从容。

太子沟原是汝河流域一条无名的小支流,因一个传说得名。相传这里曾诞生一个孩子,怀胎十月整年大旱,滴雨未下,庄稼绝收,树皮草根都被山民剥取挖走充饥。出生时雷电交加,大雨倾盆,下了三天三夜,沟壑河水复流,万物复苏,山野田园一派生机。孩子面相奇异,头颅硕大,耳朵垂肩,手臂过膝,两额竟生寸长犄角,父母心生怯意,请算命先生掐算,原是龙王的太子投胎。联想这孩子伴生的救命甘霖,众乡亲便确信这孩子是龙王太子。他不读书,整天在山里野跑,时间长了,又显现出异能,能根据植物、鸟兽、天空等变化预告天气,尤对下雨百测百准。众邻乡亲按他的雨讯安排农活,无不应验,更确信他为龙王太子无疑。这太子生性野,不娶妻,不远行,只放牛牧羊,竟活过百岁,去世后,乡亲念其恩德,在沟梁上垒一坟茔。忽一日,山洪改道,山梁变河沟,坟茔全无踪迹。地本荒野,出一奇人不易,后人将所在之沟赋名太子沟。太子,其实是地域精华所造化,是几千年农耕化作的精灵。现今行走在山岭间,仍然能够听到头戴草帽、身披蓑衣的山民,重复着当年龙王太子牧放牛羊的吆喝声。

刚刚来到的冬季,似一支画笔,把这个季节的颜色涂抹在沟壑间。秋意渐已逝去,随着细雨中飘落的雪花,那咄咄冬寒,把吸呼的气息染成白色,就像远处山顶上漂浮的云雾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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