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湖、碧道

·王万然

碧道起点

罗马广场和沙舌打了声招呼，锁住品清湖的袋口。

海潮一步步地踱进口子。湖面慢慢地延伸扩展，把天空装了进来。

品清湖汤涤一遍后，湖水呼地一声，慢慢地退回大海。

在海水的呼吸期间，我踩着轻盈的步伐，从罗马广场开始，领略品清湖的广阔和壮观。

曾经是汕尾人的中山人秦志怀说，罗马广场，汕尾人会起名字。

罗马广场不是罗马人建的，只不过是几根柱子像罗马柱。

记得有句话，条条大路通罗马。从罗马广场开始，我们也可以通往各处的大路，直到罗马。

星光广场

星光广场建在通往品清湖的东涌河上。自北往南的河流，是汕尾的中轴线。

汕尾的中轴线不坐落在老市区，而在东涌镇。

老市区就是市中心，市中心就是原来海丰县的汕尾镇。汕尾建市了，汕尾镇归汕尾市城区管，汕尾镇后来也分成凤山、香洲、新港三个街道。

站在象征星光的七彩闪烁的中轴线河流上面的铁锚标志前，南向品清湖，一本大大的书迎面而立，前面还有一本翻开的书，台基刻着汕尾市法制文化主题广场。

因而星光广场也叫法制广场，但是没人叫文化广场。

广场上，有人唱歌、有人跳舞，更多的是在海边漫步。

有人来看风景，有人来吹海风，有人来散步健身，也有人想去走走海上栈道。

你在桥上拍风景，拍风景的人在桥上拍你。

湖乎？海乎？

品清湖就是湖，毋容置疑，它很大，大到能装进四个西湖，是四个杭州西湖。

汕尾人叫它品清湖，除了“品清湖”这个名字带“湖”，其他都叫海。

以前靠湖的叫海边街，现在扩建的湖边大路叫滨海大道，品清湖吹来的风叫海风，品清湖上的水叫海水，品清湖的水鸟当然叫海鸟，没有听说有湖鸟之说。

面向品清湖的房子不叫湖景房，而叫海景房。

品清湖是湖，也是海，是内海。品清湖沙舌出去就是南海、公海。

当你走在善美广场上的栈道，发个微信跟朋友说：

我现在正行走在汕尾品清湖的海上。

你神经啊，海上能行走？——朋友回复。

善美广场

善美广场原来叫观澜广场，可能是普通话的“澜”读起来与河洛话的某个字近音，便改了名字。

改名“善美”，是因为其普通话、广州话与“汕尾”的广州话有点相近。“善美”与“汕尾”在汕尾话是完全不同音的。但大家都喜欢叫善美。

广场上，鲜花的图案构成汕尾的地图。只有有心人才会发现。

最热闹的不是广场本身，而是从湖边往海上伸出去的栈道。

走在海上栈道上，置身海风中，左右前后霓虹簇拥，上头星空琳琅，下面波光粼粼，环湖高楼灯火灿烂，倒映在水中色彩斑斓。

拐角处，几个渔民妇女随意坐在栈道上，唱着本土的渔歌，我也顺口来两句：你知乜个直溜溜，你知乜个水底泅……

海上栈道本来没有命名，我们就叫海上栈道。东涌来了一堆妇女，她们说去木桥。网红却发视频直呼它是汕尾彩虹桥。

网红来了，栈道也成了网红点，外地人自发来这里打卡。

大排洪

大排洪到了，我听不明白什么叫大排洪。

原来是条整齐的大水沟，终于恍然大悟，大排洪，就是大排洪渠，只是被人省略了一个渠。

饭吃多了，要排泄。洪水积多了，也要排泄，所以叫排洪。

只进不出，终究会爆裂。

大排洪的水很少，很浅，底部几乎露了出来，但渠道很高、很宽。

大排洪，防范于未“洪”。

站在大排洪的边上，有条正在修建的碧道，当洪水从大排洪凶猛排出，人们就可以在碧道上慢慢散步，慢慢品赏乖乖的洪水。

首发《东岸》2020年10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