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玮/原著
1、起身
疾车一驰过,
晃若天云飞!
2018年7月4日,农历五月二十一。
一整天的瓢泼大雨似乎对这座地处秦岭南麓偌大城市一如既往的高温起不到任何降温作用。
没有邀约,也不是痴心迷恋,我们如期而至。
医院里,人们如涉温慌张逃窜的蚂蚁,接踵急促在寻找一种叫意志和希望的奢侈品,用以点润生命。
走在我身体右侧,这个农村平凡朴实的妇女;对命运没有外现出一丁点儿不公和恐惧迹象农村妇女;或者说对生命地理解和认识达到了让人望尘莫及的伟大的农村妇女,我的亲人――姨妈!她更是期盼这样的奢侈品。
紧跟其身后无微周到的其它人,深怕突然有不测随时来临。每个人眼中热切期盼能即刻有一个足以让这个毁灭性顽疾立马消失的消息,但这至少在我心里非常清楚地知道,这似乎是一个很难实现的奢望。
因为,他们都是实实在在的,没接受过一点点文字的我的亲人!
紧张的咨询和检查给出了意料中的一切:“回家悉心照料,等待时日”!
绝望似乎扯断了最后一根希望之弦。这一次,她说:“谁来把我掺上”!她眼里已经没有了泪水,只有哭泣的声音,多么的让人撕心裂肺。
2、西行
雨后,沿途见过了大浪翻滚,极度浑浊,携带难以估量泥沙的大河;见识了轻云飘渺于半腰的崇山峻岭;注目被洪水冲刷面目狰狞的河床,不由冷汗浸衫。生命是多么难能可贵的渺小啊!
最终和姨夫商量,和姨妈话别。
带着绝诀我踏上西行的路途,沿途一人一路,也一言不发,只为略需充饥,欠欠与人交言。给予感染,脑海中时续时断浮现曾一直喊我乳名的人们,一年刚满时日不差,又一位将要离开这片土地,离开了我。
来不及抹干眼泪,要装作若无其事去安慰自己,要欺骗地对自己说:生命是宝贵的,岁月是漫长的!可这又能欺骗和隐瞒得了多久呢?
时间在车轮颠簸中,自己浑浑噩噩熬过了一个夜晚。黎明的曙光照亮了一个叫哈密的地方,时而黄沙贫瘠,盐渍泛白。时而格子绿整齐蓄意排列生长,映入眼帘的一望无际,证实着这个地方的名不副实,物泽丰厚。东倒西歪略有安静的人们开始了走动,车厢里食物飘窜的味道让大人小孩想起了该充饥了。
风噬黄沙一片灰,
荡涤岁月万丘褐。
旋律依旧的特色小调,渲染了整段路程。不时夹杂其中于民俗文化的广播介绍,给原本陌生的地域增添了些许神秘。用神秘、恐怖这样的词汇形容这个叫罗布泊的地方甚为恰当不过。因为它有着变幻莫测多姿多彩的外形,犹如车外呼啸而过的一切,变幻无常,多姿多彩。为了见证,为了体验,若不是时间仓促真想涉足一探究竟。
在干燥炙热的早晨谁也不会知道昨夜下了一场透雨。伴着空气中湿漉的气息,火车到达了终点站。
3、接亲
人类自身携带的感情因子始终围绕在一个叫‘家’的周围,亲情团聚也终止了子女不在自己身边时的思念,孩子的依恋着实让幸福爆棚。一夜半天的时光孩子甚是恋怀,绕膝玩耍,形影不离。路途坐车使人最容易困乏,在时差两个小时西北的夜晚,和妻子浅浅聊了几句,便相继和孩子一起酣然入睡。
醒来那是必然,可是早的有点不习惯!看到身边沉睡的家人,儿子是欠身睡在我胳膊上的。此时,想出去走走,是习惯,也是不踏实所致,但又有点不舍得挪开!
4、回忆
儿时的岁月,总有模糊的痛苦,也有清晰的回忆。对姨妈最清晰的印象是她的痛苦岁月。那时,由于年纪尚小,脑海中不知是被什么神经牵引处一个想法,长大后要让姨妈过上好日子,不再受罪。
允许有这样如黄泥土般细腻的想法,也滑稽这样的想法随时月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过,真是可笑自己了。
大西北农村人有这么一个说法:不怕长,就怕养。这是老百姓对人类生命繁衍最朴实的描述,这样的描述后来在很多文学创作中常常被提及,这着实让人欣慰。被引证了的说法让姨妈和孩子在后来的日子里,大人走出了艰苦岁月,孩子也健康平安长大,同时,我也忘记了那个可笑的想法!
5、嗟叹
毫不例外,在亲情团聚的日子里,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如白驹过隙。一家人返程,平安抵达,在每每过去的每时每刻里,幸福并快乐着。突然有个想法:要是有时间,有点储蓄了,一定要去问问大夫,看看病的,说不定哪天有意外发生那就是很大的麻烦了!
谦卑低头行云过,
踮脚遥望流水尽。
一溪淌过一道痕,
千言归心千踪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