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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维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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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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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榆暮景

桑榆暮景

文/王维宝

1956年一对年轻人喜结良缘。男青年正在济南实验中学读高一;女青年“速师”毕业后在惠民地区齐东(今邹平)县柴家店子(今归明集镇)当公办教师。

第二年新娘生一个宝宝,为了表达喜爱之情,孩子的学名里带个“宝”字;为了纪念出生地取乳名“齐东”。这个孩子不是别人,谁呢?哈哈!

1959年,爸爸考取了当时的山东水产学院,毕业后分配工作,先后去过平阴县水利局,泰安地区水利专署,宁阳县淡水养殖试验场。

妈妈呢,1960年遇上天灾人祸,家里吃不上饭,奶奶又长了大病,为了糊口辞职种田。就这样,妈在家爸在外,鸿雁传情。

1979年,咱们章丘正在上人工养鱼项目,开发垛庄水库和白云湖,还是联合国支持的呢!爸爸乘东风调了回来,两年后评上了工程师,带家属了。从此爸妈才安安稳稳的过在一起,按母亲的说法是:这才像个家样。

爸和妈真有意思,不在一起的时候盼望在一起。当在一起时间长了呢,嘿嘿,“矛盾”又来了。爸爸是个急性子,做了半辈子技术员养成了一丝不苟的习惯,喜欢较真。妈呢,在老家里的“女强人”。刚进城吗,家里没积蓄,一切从零开始,不顾忌当着孩子的面,与爸爸争论时不相让。起初,从小跟娘长大的我情感上偏向娘,老爸不高兴了,连我一起“骂”。我慢慢觉得更多的争吵爹是“对的”,又从情理上“天平”倾斜到爹这一方了。再后来,觉得这样做也不妥,又学做“和事佬”了,甚至“包揽”了事。记得那年老家打来电话,本家的一个爷爷死了,得回去送葬。因为妈妈在老家干活的那些年里遇到困难时求过这个爷爷,强力要求爸爸回家参加葬礼。但爸爸呢,一生中最怵头的就是参加这种事,极不情愿,一个电话把我唤来了。思量了半天:“我回家吧!”

1996年老爸退休了,才看了几天的大孙儿在济南进了幼儿园。外出旅游吧,可几天又回来了。幸亏承包白云湖的朋友聘老爸去指导养鱼养鳖,暂时没了那种退休后的孤独。

两年以后小弟又生了孙子,爸妈商议后,终于下定决心,告别了一生的养鱼事业,回家互相配合,享受看孙子的天伦之乐。

小孙子又入托了。送走孩子的时间里,两个老人在家又经常拌嘴了。为了打发时光,老爸订了份《老年日报》。哇塞,报上刊登的都是退休老人的诗歌词句,水准相当高唻!还有一篇专门教老人写诗的连载呢!报纸上的老作者说:习诗可以使精神有所寄托,益于长寿,又萌生了习诗的念头。还去书店买来《2002年中国最佳诗歌》等书籍,很快写出“下水诗”。

写了诗的第一个读者是老妈。老教师戴上老花镜,差点吐了:“你写的字不成词,词不成句,还是别写了吧!”爸爸不服气,又邀请我当第二个读者,看过以后还行吧:人老了总得有个寄托,有种活法,只要有兴趣,有灵感,回忆一下过去,记忆一下今天,向往一下明天,挺好的嘛。夸奖一番后再提点“修改意见”,说到老爸心坎上了。从此老爸每当写出新诗歌,总是选我当第一个读者。你别说,老爸真的进步很快,到了2009年还印成书了呢,书名《深秋红叶》。

那些年里两老的身体都不错,都能骑自行车在明水城区穿梭。

1995年没想到老妈被“栓”了一下,由于看医及时,恢复后没影响上下楼,还能外出买菜。大概2010年又栓了一次,这次恢复后腿脚不如以前了,但自个儿还能拎个马夹,扶着楼梯上攀下去,到院里跟大妈大婶们唠嗑。老爸身体没问题,可以打扫卫生做饭等,悉心照顾老妈,儿子们不用担心。

2017年9月份,老爸感觉腹部有点不舒服,大便不成型。在我们的催促下去医院做检查,发现是直肠癌晚期,立马做了局部切除手术,恢复得还顺利。

2018年5月份,癌细胞在下腹部扩散开来,急忙去省肿瘤医院治疗,做了切片分析,靶向治疗,药物灌注等,得到了暂时性的控制,又一次稳定下来。

在此期间老母的身体也不尽人意,已经被“栓”两次了,开始小便失禁,天天穿着尿不湿。在老爸没长病的时候,老爸可以照顾老母。可当老爸病卧不起以后,两位老人都是需要照顾的。而且一个在家,一个住医院。我们必须兵分两路看护。

到了8月份老爸又一次住院,这次治疗长达三个多月,在这段日子里,爸想着妈,妈叨念爸。看着爸爸的日子不会很多了,我们找了一个天气温和的日子,经过医生同意,用汽车把老爸拉回家,与老妈见了最后一次面。见面时爸妈坐定,面面相视,听不清说些什么,但从那即留恋难舍又坦然的表情里可以品味出,爸妈相伴一生酿就出的“钻石级”情感多么香醇。不由得肃然起敬,热泪盈眶。

老爸走后,老妈曾经有过痛心的日子,好在挺过来了。老妈失去另一半的孤独非常需要儿孙们补充过来。从那以后儿孙们无论工作再忙也挤出时间回家看看,尽管雇了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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