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栀子花

今年清明节前，终于回到阔别多年的故乡，为过世多年的父母扫墓。扫完墓后，我们兄弟几个，又在我们当年老屋的小院子里相聚，当我一跨进小院大门，那些破旧又熟悉的农具、那些曾经用过的和方桌和木凳……一一映入我的眼帘，和父母一起度过的艰辛而又难忘的岁月又一幕幕闪现在我的脑海。而当我环顾庭院，却却唯独不见了当年的那株栀子树，内心顿时怅然若失。一旁的三弟一直居住在老屋，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对我说，自从大伯他们几家从院子搬走后，没过两年咱爸妈也相继去世，那株栀子树好像也一年不如一年，没过两年枯死了。

说起栀子花，凡在生活在秦巴山区生活过的人都知道，那是一种很普通的花，无论是在庭院、还是在田野、在山坡、在溪旁……只要给一丁点地方，给一点水，它都能生存。每年夏初开花，一簇簇、一片片，像洁白的云朵，微风一吹，清香飘散，沁人心脾。

但我们家那株栀子花的际遇却有些与众不同，那是母亲劳作之余在回家的路边随手折下的一个枝丫，回来后就顺手把它插在庭院边种有蔬菜的泥土中，给它浇了点水。一开始谁也没有在意它，没过几天，它居然发了新芽，春夏之际又吐了几个小花苞，一场小雨过后，几个小花苞全部绽开，丝丝缕缕的清香这才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也就在这时候，大家才真正关注起这株栀子树。

七十年代我们的生活大多比较贫困，能果腹已是不易，哪还有人关注一棵树或几朵花的命运。可是令人奇怪的是，自从我们的院子里有了这株栀子树却有着异乎寻常的生命力，刚栽下的那一年冬天，零下十几度的严寒，许多树都冻死了，它却居然挺了过来，而且第二年又长高了些许，花开的更繁了，院子里也时不时出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他们经常围绕着栀子树捉迷藏、讲故事。少女们也喜欢摘几朵插在发辫间，人走到哪里花香就飘到那里，或者干脆将栀子花插在盛满水的瓶子里，放在窗边的桌子上，足足一星期都是满屋馨香。而少言少语的母亲也经常站在门前驻足观望，那神情就想着关注自己的孩子一样。也总是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母亲就会给栀子树剪剪枝，浇浇水，每隔一些时日还给栀子树施点肥。五、六年时间，栀子已长到一米多左右，树冠也有六、七十公分，在我们院子里，俨然成了一道最引人注目的风景，就连没有心情欣赏花草的父亲，也会常常对栀子树投来赞赏的目光，院子里的其他老人也围绕栀子树和栀子花有了更多的话题……

    一棵平常的栀子树，几朵平常的栀子花，为什么过了多年还令人难以忘怀，难道不是从它身上使我看到了，在困难的岁月人们对未来依然坚定信心，对美好的生活仍然不懈追求的精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