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在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里,一个红红火火的社办企业——廉洁酒厂在锣鼓喧天的喜庆中被人承包了。这座酒厂本是稻甜公社的标杆企业,是公社最大最有前途的企业,亦是上交利税最多的。
一股风吹来,神不知鬼不觉的好端端社办酒厂一夜之间被私人承包了。原来为这座酒厂呕心沥血的领导班子被拆散,并被安排退居二线。老厂長等一班人痛心疾首,好似自己养大的一个前途无量的帅小伙被人抢去做了奴隶,然后被奴隶主扒光了皮、抽干了血、吃光了肉一样的痛苦。
新厂长简臣长得一表人才,凭三寸不烂之舌在企业内部人士变动动员大会上,作了慷慨激昂的讲话“各位同仁,酒厂虽然改制,但它的资产依然是全公社人民的,如果酒厂在我手里出现了问题,我将是罪人。厂兴我兴、厂衰我衰,每一个人都是厂的主人,制定厂规,广开言路,任人唯贤,齐心协力,把酒厂做的更好,请各位监督我……”
简臣有一个银脸大盘的妻子郝氏,一脸旺夫相。他当厂长前,两人恩爱如宾。谁知自从他做了厂长,常常说忙于工作,很少回家。郝氏感到被冷落,起初她以为丈夫真的忙于工作,心里还非常心疼,担心丈夫累坏了身体。一天下午晚饭时,她带着自己做好的人参炖山鸡汤,步行七八里给丈夫送去。可当她一脸的汗水,气喘吁吁来到丈夫宿舍时,听见屋里有一个女的娇声娇气地说:“亲,天还没大黑啊,不要动手动脚的,你若离了婚,我就能天天正大光明的侍奉你了……”郝氏听到此话,当场晕倒在门前。
无论简臣如何解释,第二天,郝氏一气之下,喝了农药,一命呜呼。简臣立刻用金钱堵住了郝氏父母的嘴。
自此简臣身边美女不断,更自由了。有了小二,又找了小三。他在企业、美女及家庭中游刃有余的摇摆。迎来送往,推杯换盏,阔绰显赫,成为当地有名的人物。
简臣承包酒厂后,副厂长,财务会计及果酒、红酒车间主任都换上了简臣七大姑八大姨亲戚朋友任职。表面看来改制后的酒场轰轰烈烈,黑白生产,人常言:外贼好防,家贼难捉,夜间车间里200多斤一袋的白糖不断地从厂里扔到院墙外。
销售副厂长大富是简臣的大哥,他把酒销售外地,10万元的货款被他私吞,那时候的10万元可不是个小数目,竞找不着他的踪影,后来大富死于非命。
简臣前妻留下的孩子抱怨简臣“害了”母亲,一缺钱花,就威胁他说:你的小二、小三有几条命?简臣就用书包往家里背钱。什么样的企业能供应这些数不清的黑洞。
由于简臣挥霍无度、管理不善等造成廉洁酒厂还不上银行贷款,廉洁酒厂宣布破产,简臣一班人早带着款子,逃之夭夭,听说最后是一名看大门的在破产书上签的字。
在逃跑的路上,简臣被小三灌醉酒后,突发脑溢血死亡,小三带着巨款改名换姓出走他乡,后小三开了个旅馆,因违反经营,被依法惩处。
多年后,老厂长颐养天年,在他享年92岁赫然去世前几个月还自言自语并遗憾地说:廉洁酒厂太可惜了,被一帮败家子糟蹋了,那是稻田人民源源不断的钱袋子企业,稻田人民的福气啊,让他们折损掉了。一声长长的叹息穿越一颗颗挺拔的杨树向天宇扩散开来。
老厂长在弥留之际,听说了后任厂长的故事后,微笑驾鹤奔向东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