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冬天,不下雪的云贵高原也都显得格外冷。我出远门在外,南方十二月才开始入冬,家里就已经冷的哆嗦了,远离家乡,离开父母,这其实比在家里还冷。这里的一切,只有你对它笑,它才会对你笑,不像家里那般温暖,父母永远都会对你笑,那般温暖注入了我这身鲜红色的血液中,让我永远也不能忘怀。
现在人们都对冬天的南方北方,哪个更冷而讨论?有人说北方冷,也有人说南方冷,单从温度上而言,的确是北方温度低,但由于南方以山多丘陵为主,风吹的厉害,而且南方不像北方那样室里有暖气,吹风就让人刺骨,皮肤有刀割之感。天冷就会想家里的温暖,想家里的父母有没有多穿衣服?家里的奶奶身体怎样?更想的是一家人的温馨景象。
以前的冬天,特别寒冷,冬天来的很早。那时候的我还比较小,还和父母睡一床,家里总共就两张床,一张是姐姐的,另一张就是我和父母一起的,房间里冷气清寒,我是睡在爸妈之间,妈妈每次都先把床暖了,我和父亲每次总是晚晚的睡觉,然后脚很冰凉,就喜欢用自己的脚去贴着妈妈暖和的脚背,妈妈嘴里说着我爷俩,但也却没有躲开,帮着我揪被子。晚上我使劲裹着单薄的被子,在漫长寒夜里,温暖的入睡了。第二天早上,下了一夜的雪,山里田间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寒冷的空间里,静听树枝竹叶细语,天空中还不乏鸟雀飞翔,在寂静的田野间叽喳,仿佛这一切其实很温暖。
有一年,他们都说那一年里特别冷,全国各地都是一样的,而且下了特别大的雪,但我却觉得很暖,身体很暖,心也很暖,那年是02年我还清楚的记得。我那时还没上学,姐姐已经上了三年级了,那时候父亲去了很远的地方挣钱,过年了才回家,每次也特别想爸爸。几乎每年过年都是下雪不久后,所以每次下雪都很开心,不仅仅是可以和小伙伴们愉快的玩耍,更多的是知道快过年了,爸爸过不了多久就该回家了,一家人又团员在一起,那时候特别温馨。那一年父亲还在外打工,我每晚都是和妈妈一起睡觉的,那一天妈妈晚上拿出来了两个玻璃瓶,母亲提早小心翼翼的装满了刚烧开的热水,用橡胶盖封好,放到床上把被子铺好,也给姐姐床上放了一个,于是叫我们洗脚,我以前和姐姐洗脚时,因为水烫就喜欢踩姐姐脚背上,很开心,回想还感觉自己有点蠢蠢的。我们洗好脚了便可以去睡觉了,一到床上,床上就暖暖的,就和妈妈暖过的床一样,这时才知道这玻璃瓶的妙处,晚上还老喜欢踩那个暖暖的玻璃瓶,踩着它打转转。那时候就感觉一切都很温暖,那一年后,母亲不知道从哪买到了一张廉价的床架,爸妈用木板、稻草、棉被帮我搭好了床,我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床,开始一个人的睡觉,刚开始不太适应,感觉冷冷的,后来每年冬天,妈妈在家都会给我在睡觉之前放上一瓶暖暖的玻璃瓶水,我觉得整张床也是暖暖的,感觉有父母的陪伴很温暖,就算那时候家庭清寒,却可以过得十分幸福。
我现在远走他乡,每每看见月光下行人,就想起家乡的那个村子,想起家乡的老人,父母亲,我的姐姐,那些亲人们,他们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久久环绕。这边的冬天没下过雪,但却也还是很冷,因为山风、海风吹的厉害,夜晚的床上依旧将挺厚的棉绒被裹得紧紧的,脚底下的冰凉依旧,这更加令我想起了,那冬夜里的一个个玻璃瓶,给我玻璃瓶里盛水的母亲,想到这一切,我恨不得自己明日就回到家里,看看父母亲的霜鬓,苍老的面容,满目苍痍,心中的血液入江水般奔腾,眼里的泪水和泉眼一样夺眶而涌。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伟大的,给我温暖的母亲;忘不了给这个家庭支柱的父亲,给我一份开心盼望的父亲;更忘不了那个陪伴我童年,带给我温暖的玻璃瓶,它与母亲暖和的脚背一样,任我踩也没有怨言,只为给我输送源源不断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