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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馨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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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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谪仙,少年

“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剩下的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是半个盛唐”——余光中

月光还是少年的月光,九州一色还是李白的霜。

月,是你一生所追随的,少时的你言,“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又疑瑶台镜,飞在青云端。”举头望明月,梦回大唐。

长安元年,一声婴啼,自此文曲星下凡。你本是天上的星辰,偶然落入人间,却不属于这里,你不是生于盛唐,而是盛唐因你而生。

那年的盛唐风光无限,你纵马到京城,玄宗看上了你的才华,邀你到宫里做翰林。而你这般嫉恶如仇之人,“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之桀骜不驯之人,又怎能读懂这深宫内的人心狡诈呢?

总是赐金放还,流放夜郎。你终归意识到长安不是你的家。

于是你酩酊大醉,像是呓语,又是在嘲弄,“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你气质洒脱,狂傲不羁,再次执剑,快意江湖。

可那靴子仍留在高力士的手上长安的大街小巷传唱着你的诗篇,世人都在苦苦寻觅你的踪迹。你却独立江边,自称臣是酒中仙。你仰天大笑出门去,手持利剑,直斩楼兰。城头铁鼓犹震,匣里金刀血未干。你事了拂衣袖,深藏功与名。纵马驰骋山水,心中无功名,被请入宫仍饮酒寻欢。

夜深,腰间一壶酒,月下独酌,只愿与明月为伴,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你烈酒不醉,开始写意,写着独属你的浪漫。不一会宣纸散落一地,其上书法翩若惊,婉若游龙,其实你早已酩酊大醉,伏案昏睡,腰间酒壶已尽。

酒入豪肠,七分酿成月光,剩下的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

不久后,花萼相辉楼,极乐之宴,你为贵妃谱曲《清平调》,“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却被明皇嫉妒,被贬出长安。你又一次纵马离去,三尺长剑,佩于腰间,宛如白衣谪仙,踏着月光奔向远方。

风,穿越深林山涧,淌过溪水潺潺,踏着月光拎阶而上。山上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弄绿绮,卧碧云,你自醉眠。

、月色苍茫,你醉酒于船,朦胧中望见水中月光,便伸手摘月,“骑鲸捉月去不归,空余绿草翰林墓”,你步步踏入仙境,乘风归去。世人皆谓你不知所踪。可我知道,你只是回到了属于你的仙境,继续做你的仙人。

你是被上天贬谪的仙人,是尘世中盛开的一朵青莲,是在污浊世间心存洁白的少年,是仗剑天涯的酒中剑仙。

晓看天色暮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在大唐盛世里,月光洒在你的身上,你写诗诗遍天涯,携来去无踪、潇洒恣意的意气。一轮月,一壶酒,便道尽岁月,看官场蝇营狗苟,却轻笑远之。提笔观天下,执妙笔生花。

真真愿能与之比邻,谈文作诗,足慰平生,携一股清风,一身傲骨,气贯长虹,三分明月,七分醉意,你我执起酒杯,道尽一席尘埃,枕着山河言诗,说着不醉不归。

恍若隔世,你似在天边呼唤,邀我去天上仙界一游。

但我们,终不会相见。

天清江月白,心静海鸥知。

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

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他,生于盛唐,满眼皆是盛唐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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