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个人,从白居易的忆江南中走来,把江南的平仄踩在脚下,一点点不急不缓的走入塔克拉玛干沙漠,把入心的路蜿蜒成一个个黄金曲线的沙丘,在记忆中铺垫好斜阳,在塔里木河的上游建一座城,用维吾尔族语去提炼一个城市的荣誉与华彩,用骄傲和朴实书写一个名字:“白水城”,因水得名。
用某还算殷实的脚步去丈量风的刻度,也丈量中国秦汉西域三十六国的姑墨、温宿两国的距离和温度,某还要裹足不前吗?从一条丝绸上抖落一个驿站,用龟兹文化和多浪文化一直碰撞,将火花收集在一个天空,那里的山谷河流都是热闹的,在璀璨中细细倾听某在古老王国中许下的心愿。
某走过很多桥,行过很多路,没有一个姑娘让某留恋,只有在阿克苏,棉花为某落满了山坡。某总是很小心的捡拾一颗石头,像攥紧某坚硬的心脏,某想要学习一些理想裹紧面粉东西,可以安然在油锅中指点江山。某当然是在说笑,有什么遇见和将来如此处一般让某踯躅呢?是一片片红的如唇的枣子吗?是一个个如脸蛋一样羞红的苹果吗?是一枚枚杏眼或者梨子吗?还是一颗颗如玛瑙的葡萄?一个个笑靥一般的甜瓜?都是的,都是,都是某的春天,都是某的呢喃和邂逅,某以等待了千年,只为了遇见阿克苏的纯洁,“清澈的水”,一些维吾尔族字这样告诉某。
某以为阿克苏平坦的小腹,肥沃的土地,会让人遐想,阳光告诉某这一切都是热爱的理由,有谁说不是呢?用脚丈量地球的勇士,谁不热爱呢?在阿克苏河,库玛拉克河,托什干河,老大河,新大河,多浪河,塔里木河的呼吸中触摸流浪的乡愁,这流质的魂,细腻的神井然有序的绑紧阿克苏,这需要回答的话语,不厌其烦的诉说着她的过往,这神奇的质感从某眼睛中获取养分,一个敬畏者的告白,信仰的奇迹。
被塔里木河乳汁喂养起来的胡杨林,这些塔里木河与阿克苏的孩子,健壮的生长着,像南疆上生生不息的人们,一边祷告一边生长着,蕴含着某种神奇,这一神迹让人欣喜,某经过这霏微包裹的胡杨林,这经过脸颊的手指,有一些婆娑起舞的光线流经,那时候的人们等候就是一辈子。
一条河该有一种声音需要倾听,一个人该有一刻是缄默的,当一声环颈雉的啼鸣刺穿烟寒的时候,人间的天空就该晴了,岚的挽留总是把眷恋放于皮相,氤氲留给自己,全当是付出的彻底,绝对,无怨无悔。也许当伊人轻轻吻了这面镜子,时间窗再次被打开,而河面就绽开了一树树胡杨林,金黄的一个个绝世而独立,迎着微风变成秋天的色。
汝看,叆叇总是霏微的,想要把一种姿态给予汝的性情中去,就像这胡杨林是世无双的颜色,与山相互辉映,把一种默契的种子收入香囊中,把一首诗的格律,押韵和对仗收入这乡愁中,一颦一笑都让人忍俊不禁,一雅一隽都让人莞尔驻足。
汝该发现的,雪霁就藏在笑靥中,把这潮湿的情愫寄给大天鹅,汝总该是寂寥的,把几千年的痴怨埋入这塔克拉玛干沙漠底下,长出的都不会说话,这也是一种姿态吧。
这时时轻抚的帚状委棱草,总是一种念想,撩拨着长风的腰肢。这深藏在荒漠栖草下的馥郁,不会在风雨中忧虑。这万鸟齐飞的轰鸣,也不再畏惧光阴的折叠。该有一刻是纯净的,在某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刻,该有一刻是停止的,在划破天际的流星眼里,这该是冷艳的凝眸。
该有一万次呢喃该被此刻记录,在这2.33万平方公里的伟岸中去用心解构,该有一整个天堂被铭记在这柳翠花红的年纪,绿肥红瘦的旖旎,被一杯薄酒打翻的秋天,一个个都是某的同心锁,一个个都是某的情劫。某该是哀怨的,敏感的情绪一次次死于心悸,又一次次活着看低日出,就像这不绝于耳的蛙声虫鸣,就像这点亮夜空的萤火虫,晓风残月总是出现在一阙宋词中,把阿克苏的乡愁送给忆江南,把阿克苏的如梦令一次次惊飞一滩鸥鹭。
像是哪个误入藕花深处的少女,迷失在荷花阵中,只闻声音不见其人,又像是身在庐山中的人呀,永远不知道庐山的真面目。
阿克苏的肌理就是游子的心脏,晚归的人抵抗不了炊烟升起,当阿克苏变成一个符号烙在离人的眉间,抬起眼睛的时候,故乡就在那里,这不能抑制的乡愁啊。
当远山一次次卧在烟波的尽头,当天空一次次被太阳烫出窟窿,当柳翠花红的诗意一遍遍浮上春天的枝头,当鸟儿几个一起的彼此之间说着“黑话”,热情好客,朴实善良已经填满了的阿克苏人的胸膛,这是一个各族人民和谐相处的地方,这是各民族文化互相兼容发展的福地,这里的人爱好和平,这里的人爱唱歌爱跳舞。
某想是该有一阵微风起于某心中的青萍之末,把张骞连同丝绸之路,唐诗宋词中波澜壮阔的律句一并交给阿克苏,交给塔里木河,胡杨林,塔克拉玛干沙漠,克孜尔千佛洞,把这人世间所有的深情厚谊都珍藏,将所有岁月馈赠的晨钟暮鼓收入行囊中,一步一叶,摇缒着某心里的小船,把鸠摩罗什的梵音绕梁当作这晶莹的静谧,总有一种诠释是传说和故事都能开花的妙曼,从一个枝头传递到一个枝头的呢喃,从一朵花开耳语给另一朵花开,羞红的花蕊都是邂逅的微风,熏得游人醉。白云在塔里木河中洗着脸,不知何时天空和胡杨林达成某种和谐在河中排列着汝的样貌和灵魂,船儿按着某的心跳,一直一直紧紧按着,防止鸟叫这一把把利剑穿透塔里木河的胸膛。
汝看,某早已准备好了一身风尘,也从唐朝背起一口井,连同阿克苏的月亮,叫做玄奘的和尚也背在背上,那时的时光是丰腴的,那时的山峦叠翠如此刻,角百灵总是藏不住笑,那时的好诗人饮酒煮茶,与某相熟,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说出的话都是律句,磨墨提笔之间就可入诗济世。
有些话也可以入药作引,也可以作琴,为汉武帝刘彻,医这“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的心病,把这龙门法相,佛国乐土,把这平安长乐的寓意收入阿克苏中,阿克苏总是独自绽放着她的美丽,一直如此,多少游客为她倾倒,又引得多少佳人笑,某总是不能逃脱俗世对某的解构,不能逃脱另一些声音无情的慰籍,即使某会觉得亲切,有时候是该走出来,有一颗石子在汝的波心引起一片涟漪,那些某管她叫着情绪的理性,是那样的不禁触碰,温度和体温有什么不同呢?对抗外界的方式不同,我们就会懂得安排节奏,不急不缓的,徐徐展开追击,说好一个故事,或者每一次遇见都是一个事故,退无可退,逼着汝按部就班,寻到规律。
大天鹅划过天际的时候,某是一只马鹿,为了等待,生而执着,当塔里木裂腹鱼亲吻湖面的时候,某是一只鸟瞰天下的鹰,每一次翱翔都是为了守护。人世间的缘总是如此平行,也许有一次的恋叫做爱上一座城,让某再一次想起吧,忽如一夜春风来,与千树万树的梨花一起绝望的绽放,那样的美,那样的义无反顾。
某能给予汝什么呢?阿克苏,只有某的热爱不会改变,还有那被微风咬碎的沙棘,一点朱唇谁人尝?别的人都是阡陌的,唯有某是可以辜负的,某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变成一只啄木鸟在胡杨树上,磕着长头,只能像一只云雀,念着梵音,或者像一只蟾蜍,跳入塔里木河,咕咚一声响。
或者变成一只蝴蝶,在阿克苏的青萍之末中制造一个千里之外的飓风,小则是大,大则是小,一切龙门法相,禅宗公案都是起始于小,开悟是当头的棒喝。
当某爬上托木尔峰的时候,某是洁白的,某是一场来自阿克苏的雪,来了就不会走。当某走过天山神秘大峡谷的时候,某是神秘的,某是来自阿克苏的雨,走了还会回来。当某来到克孜尔千佛洞前,某是虔诚的,带着放空的心灵,某是塔克拉玛干沙漠,某愿意倾尽所有的夜晚祷告去祈求和平与安宁,从北到南,从明屋达格山到渭干河,都要听到某的祈祷,一切为了阿克苏,为了某心中的家园。
某知道阿克苏活在一首无限循环的民歌中,某知道阿克苏在一场激情的麦西来甫晚会中被唤醒,一座叫做阿克苏的城市在所有阿克苏人的记忆里长大,在古代这里的居民曾接受过萨满教、摩尼教、景教、拜火教和佛教等。维吾尔、回等民族信奉的伊斯兰教,自公元14世纪公开传入本境。这里是一片充满神秘和狂野的热土,这里是遇见自己的岑寂之地,当花一树一树的开,当胡杨林一叶一叶的金黄,是时候该思考了,无声的美等待这个世界的回答,一个答案是如此重要,阿克苏的阳光是如此热烈,就像某打马走过的江南,也叫阿克苏。
某该如何安放呢?这蓝天白云深藏在塔克拉玛干沙漠的每一粒沙子中,像一场叫齐了风雨雷电的行走,而沙漠全部的体量和质量是某完整的肌肤。某在一簇簇芦苇的列队中迎娶阿克苏,这世间最美的新娘,而她就端坐在那里,笑靥如花。某知道某该用某所有的柔情蜜意去启动一场爱恋,对一个时空去展开捕捉和臆测,在某无尽的试探中完成一次蜜月,这溢满某嘴角的笑意,与阿克苏意会即可。
从心开始,偶遇于心,将阿克苏的形而上印入脑海,让阿克苏的美与某相汇,那个时候,塔克拉玛干沙漠也会微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