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枣树

红枣树

作者：王化民

记忆中的红枣树，思念的滋味泪如注，多少时间被它留住，如藤条绕缠岁月沧桑的哭。

从小陪伴着我成长的小枣树，风雨中长成了那一株，帮助了我儿时的记忆中的美好的问候。

青青翠翠的嫩叶，由树枝中抽出，春天的燕子呀，打南方终于兴高采烈的背着春光来住，站在树头，呢呢喃喃同嫩芽讲述关于南方的事故。

听醉了春风，扯着树枝一个劲儿地嬉舞。

从我记忆中的奶奶，一直拐着杖棍，没有怎么地直起过什么腰来，那生活的艰苦在她身上淋漓尽致地尽数。苍桑的白发里面藏着对过去生活的无奈倾诉。

提起这棵红枣树，是我慈祥的奶奶一生的赌注。

记忆中的春天的早晨，奶奶吃过早饭，然后用一个铁铲，把枣树的根部的土全部松了松。幼时的我并不太懂，跟在奶奶后面，用葫芦开的水瓢端了半瓢水，一撞一洒蹒跚学步送来。然后奶奶便满心欢喜的将水瓢接去，接着被我撞洒掉还剩一点的水，随着树根往下浇筑。然后，奶奶便把我往树丫上一放，刚好这树丫比小车子还稳当的把我卡住，奶奶便安心的松着树根用边的土，有时都挖断了一些细细的根须，也是满不在乎。我便骑在红枣树的身上，双手紧紧把它搂住，还不时的用两只悬空的小脚乱踢乱动着无助。

奶奶总是松完四周的土，然后又用铁铲挖下一个大一些的小坑。事后，奶奶便到屋后的茅坑里面，掏来一些又臭又脏的粪便水，倒在坑里，等到坑里不往下渗水了，便心满意足的用土把粪便埋上。用脚踩板实了，便在松松的土上悯上一些蒜种，然后在上面洒上一些水。自然，奶奶的这些辛辛苦苦地劳作，都被坐在树丫上的我看的一清二楚。

有时调皮捣蛋的小燕子穿着花衣裳趁着我的奶奶走开之计，便在我面前叽叽喳喳的同我开心的嬉戏。每次逗乐的我伸着小手，挺着身子去抓。却总是抓住一口难得的空气。当奶奶回来时，小燕子便逍遥自在啊在树枝上荡着秋千同我嬉戏乱诉。

我总是向奶奶要这些年年来陪我成长的好朋友小燕子。奶奶自然是抓不住小燕子的了，但每次都伸手假装在和小燕逗着乐趣。奶奶是对万事万物都有着自己的信仰，总是不让这些活着的生命无端的受伤。

春天的故事总是很短，春天里的时间也总是很忙。

不用说什么可爱的小燕子了。就是一阵风带着夕阳，一场雨就把蚯蚓从土地里暴光。黄牛在沟边撒了泡尿，水里到处听着蛙声啼叫着的池塘。

所以，春天的阳光也时尚。温柔柔的惹弄麦苗青青，油菜花黄黄。报春的小燕子不在无聊的歌唱，夫唱妇随啊逗乐着自己的儿子疯狂。

奶奶悯在红枣树根上面的蒜，长得高高长长，有时被我用小手撕着蒜叶在嘴里品尝。调皮捣蛋的我然后又给蒜苗来一场自己身体里的暴雨滂沱大下一场。

夏天来的慌慌张张，走的时候也是匆匆忙忙。

浅浅的黄色小花，密密麻麻的装点着满满的树枝顶上。招蜂引蝶，迷人芳香。暴雨过后，鲜艳夺目的如汁液滴淌。

知了扒在花丛中，用独特的豪放，送走回家吃饭的夕阳。

青蛙在热火朝天的水里糊涂的歌唱。

我总会指着枣花要奶奶把我放到树丫上。奶奶总是让我用手指指点点的枣花里还有蝴蝶在上面彷徨。

经过一场误会的暴雨，毫无情义的把枣花摧伤。一片一片，砸碎了落日的夕阳。

奶奶慈祥的笑容里面看到了万千个满满的希望。

秋天与夏天交谈一番，因为两个人除了语言不合外，脾气也是一人一个样。最后不得不无情的分手。

夏天被风带着追赶着夕阳。

秋雨绵绵后一天的笑容疯长。花后面的惊喜带着小小青珠在树枝上摇晃。青枣也甜，里面带着脆脆的香甘，要是连枣胡咬破。青涩的味道里诉说着未开心的时光。

秋天里所有成熟的果子都会躲在自己的叶子下面遐想。有时因为偷偷看着太阳，仍然便羞涩的红了脸庞。

我总是时时拉着奶奶的手，把奶奶拉到枣树下方，用小手指着羞红脸蛋的枣儿在树叶下憨憨的躲藏。奶奶总会用手中的拐杖，往最红的一个红枣的头上轻轻的敲打着告诉它，你这个胆小鬼，脸红了还在撒谎，快快下来让我小孙子偿一偿。

然后，我便能从地上捡到满满的一嘴和双手里的红红火火甜美的枣儿的小模样。

这个枣树很是张扬。同时头脑简单的让秋天把树叶捎上。然后满枝头的红灯笼，个个喜笑颜开的在树枝上摇晃。

每年秋天里，奶奶都能从枣树身上捡起来满满的一筐红红火火的甜甜的滋味的品尝。

时间推着年轮的小车。我坐在红枣树丫上。奶奶的拐杖在红枣树边埋葬所有的忧伤。

偶尔我会扶着红枣树问奶奶，这棵红枣树栽了多久，长得这么漂亮。奶奶总是说，在他出嫁到我爷爷屋里的第二天早上，她裁下了这棵红枣树，为了是在她百年后有这棵红枣树当棺材本，也是人生走到尽头唯一的嫁妆，自己这一辈子没有白忙。

小时候的我，记忆中总带着忧伤，用奶奶的白发数着自己快乐的儿童时光。不知道奶奶说的棺材本是代表着她们那一时代人的时尚。

奶奶有时分告诉我，女孩子出嫁时，一身红装，大红花轿里面的新娘，百鸟朝凤的唢呐送了一场。百年后，一身容装，同样往棺材里静静地一躺，催人泪下的唢呐又送了一场。人生的来去，只是花轿和棺材换了个模样，吹唢呐的声音调儿也是不一样。

唉！这人来世一生,究竟是捞一场，丢一场。还是在生一场，死一场。又或者是醒一场，梦一场。

我的童年时光，纯真围绕着在红枣树上，奶奶的拐杖也靠在红枣树旁。

时间一程穿梭着奶奶拐杖的忧伤。年轮在红枣树上诉说着苍桑。夕阳醉倒在谁家门旁。

人的生命与红枣树的生命中注定着各自的回响。

那一年的秋天，老态龙钟的红枣树枝上，无力的挂满最后一次感恩的阳光。它真的老去了。红枣树终于耗尽毕生的时光，陪同奶奶一起走了一段时间的辉煌。它的心已经飞向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外境天堂，那里它见到了自己风雨中年轻的时光。

奶奶用拐杖敲打着自己用一生培养出来的骄傲的时尚，自言自语的说，人无完人，金无足赤。你是树中之王，传说中，龙生九子，为海之王，树长九枝，天下为王。你已经长出九条高大树枝，圆满成功了自己一生的渴望。

是的，走到最后一息的红枣树，我就是现在，想用双手去拥抱着它粗粗的身材，也不可能十指连得上。在离地三米高处，分了九个枝丫，个个比碗口粗大。如伞罩下，每当枝繁叶茂时，暴雨倾盆而下，最后总有几片干干净净的土面上任人们坐在那里聊天说话。

人说龙有九子，吉祥如意大发，树生九丫，子孙后代定出荣华。坐拥天下。道教中，老子以道说话，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单数奇数九最大，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九尽之数为之三三之累，得之九，天下分九洲，九洲尽五湖四海，所以，凡世间尽九之数为最大，皇帝以九五至尊为贵。富贵荣华。九敬天地日月之精华。

红枣树走完自己生命的光华，轰轰烈烈的倒下。诉说着自己光明正大一生无假。

奶奶的拐杖已经无力的敲打它，因为再怎么呼唤它也不回答。

红枣树就这样安安静静地交出了自己一生的繁华。

放到的那一天，把地面都砸得坑坑洼洼。整整二天的用斧锯与它对话。小小的枝丫，都堆积如山般地躺在哪。

奶奶慈祥的笑容，一生的心血没有白搭。

又是几天忙活，斧子和锯子同刨刀在与红枣树开心的对答。红枣树尽显了自己最后的繁华。变成红红的寿棺，静静地躺在奶奶的床边榻，每夜每夜同心地善良的奶奶说着天堂里美丽的神话。

一年后的一天，奶奶突然的不说话，扶着红红火火的红床榻，低着头泪流满面说出人生最后的一句话，我要回趟老家，去看一看我的爹妈。

风背着雨哭喊，奶奶平静静地躺下。

雨随着屋檐下滴答，奶奶就是一言不发。

风吹的雨可怜兮兮的在地上到处滚爬。奶奶慈祥的躺下。

雨狠狠地把自己摔碎在地上向天叱咤。奶奶仍就一言不发。

奶奶啊奶奶，你可曾回到了家。

儿孙满堂都跪在你面前请你回答。

红红火火的红枣树的棺椁里，慈祥的奶奶幸福的静静地躺在哪。红枣树成了她最终遮风避雨的家。

红红火火的棺盖之下，奶奶慈祥的在哪里躺着呀。她真的回到了小时候的家，正同自己的爹妈幸福的玩耍。

奶奶呀，你怎么能让你的孩子从次见不到妈。

唢呐吹得泪如雨下。

十六名子孙肩上扛着奶奶红红火火的轿榻。奶奶来时候的花轿里正笑容灿烂听着百鸟朝凤的唢呐。一堆黄土把奶奶埋下。

红枣树最终得到了人生升华，因为从此以后都是众多子孙来祭祀它。

一堆黄土，另一个家，红枣树心里装着熟睡的奶奶何时才回家。

向奶奶跪下磕完最后一个难舍难分的头，父亲泪流满面后告诉我，自己在也看不见妈。犯了错，也没有妈妈来打。

我人生中第一次看见坚强的父亲哭得稀里哗啦。他也是在想妈妈呀！

冬天的雪如莲花，把世界上一切净化。

春天里，小燕子照样飞回来了家，夫妻俩个人好不惊讶，相互在奶奶的屋檐下，飞进飞出的埋怨着对方是否找错了家。直到爹爹的出现，小夫妻俩个才伤心的在窝喃喃自语的说着良心话。

一场春雨过后，天晴啦，春天里的风轻轻拂面而刮。我告诉父母亲，你们看，奶奶又回来了家，那棵红枣树根正在悄悄地发芽。

2020/5/31